“那文若呢?”
听完裴姮的话,裴奉松久久沉默后,又突然问。
“你若于官场之人多有来往,莫说徐家,不论是仕宦门第,还是寒门农夫,放眼全天下,都不会有任何一家敢娶这样的妻子。”
“嫁娶之事讲究情投意合,我本就是不信命的人,比起日后后悔,倒不如现在就将该舍的全舍了。”
裴姮嘴上说的干脆,神情中却满是黯然。
裴姮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裴奉松竟也没有多劝,而是点头道,“你若坚持如此做,便去吧,只是有一点要记住,凡事三思而后行,否则到时候便是整个裴家为你陪葬。”
裴姮惊诧的看着他,有些不明白父亲对自己纵容到这样的地步。
裴奉松却没有多解释,只是说道,“你母亲过会该端药来了,若无其他事,便莫要在这里碍眼。”
刚才还满心都是感动的裴姮情绪陡然顿住,颇为无奈的看了裴奉松一眼,却也顺着裴奉松赶人的意思,打算回衡芜院去。
正要跨出门槛时,裴奉松的声音忽然传来,“你萧师兄近日刚从北边回来,若是得空,便替我去瞧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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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师兄回来了?”
听到哪个久违的人名时,裴姮不禁大喜,忙点头答应下来。
回到衡芜院后,裴姮便想办法与久未通信的萧师兄联系,只是有人比她的动作还快,裴姮这里还没打听出师兄的落脚地,一封署名萧久清的信件便送到她手上。
依旧是永安茶楼,但萧久清可比宋州低调的多,裴姮熟门熟路的找到一个靠窗的雅间,果然见到一个佩剑的高大男人正临窗赏景,她忙欣喜的唤一声,“师兄。”
男人闻声转头,见到裴姮时露齿一笑,“五年未见,阿姮出落成大美人了。”
“师兄惯会打趣我。”
裴姮笑瞥他一眼,又将一直提在手里的酒坛子给他,“喏,我母亲亲手酿的梨花醉,知道你爱喝,特意给你带了一坛。”
“还是小师妹最了解我。”
萧久清接过酒坛子,迫不及待的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后咂了咂嘴,满意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还是记忆里的味道,一点没变。”
裴姮以茶代酒同他碰了一杯后,便撑着头看他饮酒,等萧久清喝的满足了,这才开口问道,“师兄这次回来,可是为了秋闱?”
萧久清嗯了一声,“我在北地浪荡了五年,也是时候该往正道上走了。”
裴姮看着大口喝酒,满面胡茬的萧久清,眼眶忽然有些酸,她犹豫很久,还是开口道,“我后来去问过平姐姐,问她喜欢的明明是你,却要嫁给他人,平姐姐并没有告诉我。”
萧久清端起酒杯的动作顿了一瞬,又被他用笑掩饰过,故作平静的道,“她如今,该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吧?”
裴姮却摇头,“她知道你去了北地后,便一直郁郁寡欢,没多久便病死了。”
五年前,裴公还没去世,萧久清是他的得意学生,裴姮是萧久清屁股后面的跟屁虫,平姐姐是桂花巷的卖花娘,书生与卖花娘一见钟情,裴姮又成了爱侣间传信的青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