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的士,叶嘉言捧着花,急匆匆走进仁康医院。
进了住院部,依稀可闻消毒水的气息。叶嘉言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确定病房在六楼,这才走向电梯。
电梯门徐徐关上,透着门缝能看见一人抱着大束鲜花冲过来。
叶嘉言眼疾手快,忙按住电梯按键。门再度打开,那人堪堪来得及进来。
“谢谢,诶?婶婶?”
叶嘉言定睛一看,来人竟是朱寒山。
只见,他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焦急不安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欣喜。
躺在他怀里的那束花,明艳不可方物。
“你怎么在这儿?”
朱寒山不答反问:“婶婶,你也是来看莫宛的吗?”
叶嘉言点点头:“嗯。我在外面跑业务,刚刚才知道这件事。”
一早,叶嘉言便听说,莫宛这人对工作极为严苛,对对手屡下狠手,但没想到,她狠起来连自己也不放过。
原来,秋拍虽定,但在莫宛主槌的瓷器专场里,最重磅的拍品被临时撤回。
这段时间,她便绞尽脑汁,四下征集能做领衔的瓷器拍品。
前日,莫宛打听到,有一位客户有意愿出让永乐青花抱月瓶,便亲自登门去求取。可惜遇到了竞争对手。
对手来自盛宏,是与“丘鬼手”
齐名的瓷器专场拍卖师。
在客户看来,莫宛诚意满满,给的条件更好;而盛宏的拍卖师资历更老,所以更倾向于后者。
最后,客户说,他无法抉择,不如大家先吃个饭,喝个酒。
莫宛知道,这人好酒,无非是想借拼酒之事决定合作对象,于是便慨然应之。
拼酒,无异于一场无声较量。
对手,也是虎视眈眈,这场争夺战远比想象中激烈。
狂饮之下,酒量不错的莫宛把对手放倒了,她正言笑从容地与客户说话,不想突然“噗”
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胃出血的剧痛,让她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出了电梯,叶嘉言、朱寒山往病房走去。
快到病房前,朱寒山突然顿住了。
叶嘉言转看他:“怎么了?”
“她应该不愿意,让我看见她生病的样子吧。”
朱寒山迟疑道,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见状,叶嘉言蓦地明白了。
之前,朱寒山曾说,他追的那个女人心硬得很,死活不接受他,还说他自作多情。那时,她曾说,可以给他当顾问,增加追求的成功概率。
没想到,竟是莫宛。
再一想,莫宛也说过,有人对他死缠烂打。
但没想到,这人是朱寒山。
叶嘉言都不知,是莫宛遮得太好,还是她自己太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