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与小声地:“她不上舞台可惜了。”
蔺长同:“看守所里蹦跶去吧。”
“这样一来,以海里的性子非告李雷不可,而李雷又确实不是那个罪犯——有证据啊,证据保护了李雷啊。这样,所有人就都知道,海里败诉了,在你做辩护律师的情况下。”
“然后我再找机会放个假信说我的人要在哪哪交易,把那几个成天出外勤的骗走,尤其是潮声,之后随便编个理由把海里带到山崖上,跟刘雪樱说她要自杀,并且让刘雪樱目睹海里跳崖。”
“多好啊,悲痛,失望,仇恨,这还不够她告你吗蔺长同?你可能会觉得,你多厉害啊,无中生有的事,只不过是一时的毁了名声,没关系,以你的口才一定会让刘雪樱败诉的。但我不会给你开庭的机会的蔺长同,我只不过是给你扣一个受贿害死无辜少女的帽子!那两百万就是我转你的,甚至都没经我手,让李雷转的。哦,对,连接海里的车也是李雷的。多么周密。”
徐贝贝的语气就好像她已经做成了什么事业一样,骄傲得可以称之为放肆了。
蔺长同捏了捏眉心:“然后?”
徐贝贝:“然后?然后我就可以杀了你!没人会在意事实,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心怀愧疚开车走神出了车祸,或者被市南混混寻仇最后混混们放火不小心把你们全烧死了!”
“只是为了杀我一个,就要这么大费周章?”
蔺长同声音冰到了极点,这还是在秦与握着他手的情况下。
“是啊蔺长同,有没有觉得,特别有面子?”
徐贝贝笑着。
蔺长同:“我觉得你有病。”
徐贝贝也不生气,继续说:“那你想听听,刘胡案我的手笔吗?听听可怜又无知的刘老头是怎么被告的,听听我是怎么搞砸我哥婚礼的,听听……”
“我不想。”
其实徐贝贝刚才叭叭的那些玩意,潮声都推出来了十有八九,蔺长同耐着性子才听完,他只想知道最关键的事:“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就因为我害你哥没胜诉是吗?你缺心眼吗?”
“蔺律师,”
徐贝贝的语气叫得人一身鸡皮疙瘩,拱火拱得厉害。徐贝贝:“如果那次庭审我哥没有见到你,大概也不会发现一个惊天大秘密。”
秦与的右手有伤,蔺长同不敢使劲握,只能另一只手死摁着沙发扶手:“说。”
徐贝贝娇俏地笑着,“今年以前,我家那些入不了你们眼的生意还都非常红火,以至于你坐在辩护席把我哥气吐血以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找人办掉你。但非常幸运啊,你躲过了一劫……”
蔺长同扭头看向秦与。刘胡案,就是那个害秦与被杀手连捅四刀差点送命的案子。如果不是秦与有点底子,换个普通人,也许真的就当场毙命了。他嘴唇发干,张口想道歉,想起秦与的话,又咽了回去。
秦与也看着他,顺了顺他的头发。
两人继续听徐贝贝演讲。
“当时,我哥都找人盯上你了,不知怎么的,我爸竟然横插一脚,让黑子——就是那个杀手,把目标换成那天的法官了。那个法官真是有一手,住着院呢就把我哥连着黑子一块送进去了,黑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我哥,判了三年。”
秦与眯起眼:“要不是我住院,他十年起步。”
蔺长同也搓火:“我当年要是知道这事,他这情节无期都可以。”
“出狱之后……喂,听我说,蔺律师,接下来的内容你会很想听。”
徐贝贝说,“他出狱以后,我接他,要他兑现承诺——告诉我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哦对了,是这样的,他当年不敢跟我说,就是因为我告诉他很多遍了‘要听我安排’,结果他背着我搞砸了,哈。”
她娇俏地笑了几声,接着说:“他告诉我,爸爸知道了他找人杀你的事,还跟他说:‘这事不怨辩方律师,你不能这么冲动。’他不听,跟个傻子一样撒泼,说非要报这个仇,我爸只好又说:‘那就把法官杀了解恨吧,如果不是法官不识抬举,给律师一百张嘴也说不成。’我哥这才答应。”
蔺长同偏头看了眼秦与。秦法官倒是坐得大方,也没愠色,见他回头还朝他露了个笑。蔺长同握着他的手,掌心温热。
“我哥听不出来,我可听得出来,我爸绝对说不出这种话——他又没良心。我立马就去调查你……”
徐贝贝越说越兴奋,蔺长同蓦地想起来,给他寄传票的地址是他母亲家,于是寒气侵上脊背,下一秒就听这女人蛇蝎似的声音说——“当然,主要是还是你妈妈蔺薇。”
像被抓住心脏,蔺长同身体猛地前倾凑近电话,秦与几乎是同时就搂上他肩膀,握他的那只手变得用力。
徐贝贝说——
“我怎么也没想到啊蔺律师,我爸的前前妻,竟然是蔺薇……”
她大笑,渐渐咄咄逼人:“别骗自己哦,我知道你在跟自己说徐峰一定不是你爸,但是真不巧蔺薇只有他一个男人并且离婚那年就是你出生那年——具体点,就在蛇年的……夏、末。具体哪天……用我说吗?被遗弃的那个小男孩儿?”
蔺长同恶心得发抖,无论秦与怎么安抚地拍他肩膀他都消不去那种反胃的感觉,一口牙快咬碎,末了,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所以呢……?”
“所以……你是我哥啊~!”
徐贝贝笑得开心极了,“你这个哥哥比徐天宝聪明多了,我真是非常荣幸。但,徐峰好像有点在意你呢,哥哥,我不杀了你,你就要来和我们两个分钱了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