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声传来。
玉瓶碎裂。
在场之人纷纷抬眼看过去,一时之间安静得没人说得出话来。
“玉瓶碎了玉瓶碎了”
宫人从远处跑过来,神色激动,跪在皇帝面前,禀报道“启禀皇上,顾大人将玉瓶射碎了。”
众人这才哗然。
薛牧稍稍惊讶,却不以为意,开口道“无非就是比了个平手。”
“并非如此,”
那宫人缓了一大口气,才继续道“顾大人是射中了悬挂玉瓶的细绳,玉瓶掉在地上碎裂的。”
他话落,空气又短暂地安静了片刻,这回比之前更长一些。
但随即,轰地一声,人群喧闹起来。薛牧愣怔了会,僵硬转身,不可思议地看向顾景尘。
射中玉瓶不算什么,射破玉瓶也只是臂力讨巧,但是,在漆黑夜色中射断一根细绳,这便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了。
这场比试,以齐国太子沉着脸,而大塑皇帝大笑离去结束。
三皇子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信国公走过去,低声说了句什么,让他脸色更加不好看。
回了府,信国公脸色仍旧像吃了馊饭似的,憋得上不得下不得的,进书房便砸了个茶盏。
“世子呢”
他问“世子在何处”
小厮战战兢兢地在门口禀报“世子还未归。”
“快去寻他来。”
信国公吩咐道。
下一刻,段潇暮声音懒懒地传来“父亲找我有何事”
“你今夜去哪了”
信国公斥责“昨日回来便不见人影,在你眼里
可还有我这个父亲。”
段潇暮低嗤了声,不说话。
“你若是还想坐稳世子之位,劝你收收性子。”
他道“三皇子夺嫡在即,你是该”
“该什么”
段潇暮打断他“我早已说过,三皇子配不得”
“住口”
信国公低喝。
“这话,出于此,止于此,莫要让我听见第二遍。”
段潇暮冷笑了声,转身欲离开。
“站住。”
段潇暮吊儿郎当停下“还有何事”
“昀儿的事,是你做的”
“是与不是,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混账他是你弟弟,你竟也敢下如此狠手。”
信国公问“就因为世子之位”
“她不是一直想要吗这么些年处心积虑,那我便成全她。”
这个她,自然是指信国公夫人,这些年,她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信国公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半晌,信国公忍着怒气“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废了你”
段潇暮转身,突然心情极好,他脸上带着点叛逆的笑,缓缓道“你不敢,你如今只有我这么个儿子,不仅不敢,还得派人好生护着我,免得你晚年无人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