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件事情,根本没多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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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孙承宗不担心,东北镇抚使张道浚却一直注意此事。
此时的他正在辽东卫尉署中,和骆养性、孙应元等人商议反谍事宜:
“这次可多亏了孙将军相助,才把张存仁的身份确定下来。”
“这个人果然是建虏的探子,早已投靠建虏。”
孙应元不敢居功,说道:
“都是镇抚使指挥有方,我不过出了几个人而已。”
“这个张存仁到底是何来历,让镇抚使如此看重?”
张道浚脸上仍有兴奋之色,说道:
“他就是建虏派来的,主持辽东谍报的探子。”
“此人本是辽东诸生,在辽阳便投靠了建虏。又被建虏派遣在辽东从军,积功担任守堡官。”
“后来不知怎么入了袁崇焕的眼,得以快升迁。”
“我们是在查祖大寿通虏案时,现这个人的身影的,只是一直没确定,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如今有孙将军的神射手帮助,抓住了和他联络的几个人,这个人的身份终于能确定了,他就是建虏派在辽东的负责人。”
祖大寿通虏案明面上已经过去,但是对这个案子背后问题的追查,一直是东北镇抚司工作的重点。
尤其是曾经被袁崇焕提拔的人,都在这个过程中被筛查了一遍。
然后东北镇抚司的人员,从中现了张存仁这条大鱼。
经过两年多的调查后,东北镇抚司基本可以确认,这个人是建虏派来的探子中地位最高的,甚至辽东的谍报,都可能是他在主持。
历史上,张存仁靠着袁崇焕的赏识,甚至做到了副将。和祖大寿一起在大凌河之战中投降,然后又揭祖大寿假投降,断掉祖大寿的退路。
他在建虏那边也一直颇受信重,后来担任了闽浙总督、直隶三省总督等职位,和孟乔芳并列,是仅次于洪承畴的汉人封疆大吏。
东北镇抚司追查两年多,才现了他的影子,确认他的身份。
孙应元听到为了这么一个人竟然查了两年多,啧啧称奇不已。他的鹰扬军虽然属于锦衣卫,却因为分属西司房卫尉寺,和负责情报的北司房隔了一层,对北司房的的工作也不大了解。
如今才知道情报工作竟然这么难做,确认一个间谍都需要两三年。
他向张道浚道:
“既然已经确定了,是不是要抓捕?”
“我来辽东就是听镇抚使命令的,有事尽管吩咐。”
张道浚也曾想立刻把张存仁抓住,向皇帝表明自己的功绩。
要知道,当初武长春被抓获,魏忠贤可是以此冒功,给侄子魏良卿封了伯爵。
张存仁的地位要比武长春更高、危害也要更大,张道浚把这份功劳报上去,爵位都能提一级。
他现在的世职是副千户,很有可能提升为千户甚至指挥。
不过想靠着这个功劳成为伯爵,估计有点不可能。当今皇帝封爵虽然大方,却又不会滥封。张道浚也没有个叫魏忠贤的叔叔,不可能靠着抓间谍成伯爵。
想要成为高级贵族,需要更大的功绩。思索着如今辽东的局面,张道浚问骆养性道:
“骆校尉,你对这个张存仁怎么看?”
“是立刻把他抓了,还是有可以利用之处?”
骆养性琢磨了一下,说道:
“抓人什么时候都可以,有鹰扬军在,他跑不了。”
“属下觉得这件事最好通报一下孙督师和毕护军,如果他们觉得这个人可利用,咱们东北镇抚司也能立下更大功绩。”
张道浚哈哈大笑:
“骆校尉此言,正是我所想的。”
“走,咱们一起去找孙督师,让他知道咱们锦衣卫的能耐。”
带着整理出的资料,还有抓获的接头人,去见孙承宗和毕自肃。
打算向他们报功,立下更大的功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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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张道浚带来的资料,孙承宗一阵惊诧,险些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