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摆手说算了,却被温崇扯了一下衣袖。
秦祭酒看过去,有些讶异。
“这孩子叫克之克己而立人者,众之所戴。倒是个好名字。既然你说愿意接受惩罚,那老夫问你,若是老夫让你去国子监内的书坊帮工半个月,你可愿意”
温崇笑的温和,一身儒雅气质,让人不觉心生亲近之感。
张克之许是不认识温崇,听了这话,却看向祭酒,面带疑惑和踌躇。
“若能在书房帮工,学生自是百般愿意的,只是这样对学生来说,却算不得惩罚了。”
“哦为何不算惩罚”
温崇兴味更浓。
“学生从小便喜欢雕刻,也略知一些活字印刷,若是能去书坊,见到诸位师傅们是如何将一本书印刷出来,这对学生来说只能算是奖赏,而不是惩罚了。”
温崇闻言笑了起来,与秦祭酒对视一眼,心下更喜欢这学生的勤奋好学,且不眼高手低。
“你也别把话说得太早。这书坊的帮工可不是谁都能坚持下去的。年师傅每日将近十个时辰都在书坊内,你若真去了,我便不要求你像年师傅一般,但你平日除了课业之外的时间,便全都要耗在书坊了。”
“距离春闱不到半年,若是此时耽误了时间,你确定自己没问题吗”
秦祭酒插话道。
那张克之却淡然一笑,拱手施礼,“先生,若不过因此而未能得中,那便只能说明学生学问不到家,还不足以为官。学生也只好重头再来,重新参加乡试了。”
“既然你执意想要惩罚,不如这样吧。你可会做饭”
温崇突然问道。
他这话一落,饭堂内的学子皆哗然。
君子远庖厨,这是读书人哪个不在意的。
一个男子,怎能入厨房去做这些妇人做的事情呢
就连秦祭酒,也是满脸意外。
那张克之神色却没有半分变化,反而因温崇的这问题双眸微微亮,似很高兴一般。
白露一早便见这人正是先前带他们找祭酒的那学子,先前见他摔碗时差点让自家少奶奶受伤,还有些生气,此时听了他一番言语,又突然对这人有了些奇怪的感觉。
她这些年跟在少奶奶身边,见过的男子虽然不算多,但也比一般女子身边的婢女见的要多些。
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书生。
将惩罚当做奖赏。
还愿意入厨房做饭的。
“回这位先生的话,学生乃耕读之家出身,往日在家时,因父母忙于农活,只让我在家读书,不许下地,便偶尔也会在父母忙不过来时,准备饭食,所以学生是会的。只是做的不如母亲和妹妹。”
说到最后,似还有些不好意思一般。
脸也微微红了。
许是因为他不怎么干农活的缘故,所以他皮肤比起一般寒门学子倒要白皙一些。
此时不好意思,面上的薄红就很明显。
温崇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既如此,正好方才因为你的缘故,耽误了我们几人用饭,今日便借用秦大人的院子,惩罚你做顿饭给我等如何”
“这个,自是学生该做的,只是”
他还是觉得这个不太像惩罚。
但见祭酒和面前的这位先生似乎都不想再说,便也收了话头。
温崇与秦祭酒几人便往外走去。
先前用饭的东西,自然有人会去收拾。
陈庭之见张克之几句话居然引得温尚书对他感兴趣,又想起他们家与温家的过节,心内不由愤愤,面上更是难看。
见张克之要跟上去,一把将人拽住,“我告诉你,要是你敢将我们的计划告诉先生和温大人,那就别怪我对你的家人下手”
说完这威胁的话,才松开张克之。
张克之却只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似乎并不害怕他的威胁。
李锦和见状,嗤笑一声,也带着人走了。
国子监内学子众多,小团体自然也不少。
跟着陈庭之的,大多都是些中下阶层的子弟,还有些是寒门子弟入了国子监之后,被陈庭之威逼利诱的收服,最后近墨者黑,也慢慢变得如同陈庭之一样欺软怕硬。
陈庭之看着离开的那群人,恼恨不已,对着身侧的小跟班耳语几句,那人一脸兴奋的出去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