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瓷顿住脚步,扯住碎片,手指竖在唇前。
是她的贴身侍女鸣翠。
楚执顺从地停下来,没有出声响,漆黑眼眸潜藏着好笑意味,又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她这是要偷听墙角么。
洛瓷偷偷露出头,循着声源望去,小心翼翼的。
对鸣翠,她还是比较关心的。
洛瓷知道鸣翠抗拒嫁人,也知道她未必没有对追刃动心,若是鸣翠当真无心情爱也就罢了,但明显不是。
很少有人能孤身一人生活,那样就未免太孤单了。
洛瓷听得断断续续,隐约是鸣翠对追刃的拒绝,语气带着几分犹豫,可见她并不是那般笃定。
到了后来,许是追刃说了什么刺激到她的话,外柔内刚的鸣翠竟然哭了起来,再往后声音渐无,她也听不出什么了。
她隔得有些远,只能看见两个人影相拥在一起,女子好似还在挣扎,之后的事她就不清楚了。
她专心望向那个方向时,未曾觉楚执静静凝望着自己,眸底黝暗,深不见底,无法看清他的神色。
洛瓷收回视线,小声道,“我们也回府吧。”
楚执轻应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十分安静,二人没有说话。
直到送她回了院,楚执才慢慢回房。
他忍不住问自己,他这样急忙忙地赶回来同她过元宵节,难道就是像今天一样吗
像是满足了心底的念头,但又什么也没做,反而更加怅惘了。
坐在床榻上,轻淡的眸光落在地上,原先的脚印已经被王府下人清扫干净,仿若从未存在过。
唯有今日高烧不醒的事实和不断压抑的咳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是真的。
他像梦里一样,当真在寒夜里站了大半夜,这期间的冰冷刺骨是真的,心中的仓皇无措是真的。
只是徒有感觉,没有记忆,反而比上辈子更加无措。
因为他不明白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感觉,为何会做这样的梦,他甚至根本不明白,他其实是喜欢她的
是透过皮囊,对她整个灵魂的喜欢。
可少年全然不明白。
不知源头,便无法解决
于是只能默默忍受这种异样感觉带给他的痛苦,独自承受无由来的绝望惊惶,每当想起时,宛若被凌迟一般,痛彻心扉。
一点零星的熟悉感无法令他想起过往的记忆,那些熟悉感也只是令他更想逃避罢了。
如果,这一切是一场梦,那么请让他,不要醒来。
楚执待了三日,便离开了淮安王府,同洛瓷告别后,他骑着马疾行。
待到了城门口,他停下来,静静凝望城门,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少年似是逃避般离开了淮安王府,再相见时,已是两年后。
那次元宵节后,鸣翠终于答应了追刃,他们早就到了适婚年龄,不过一年便成了婚。
她不再是谁的侍女,而是追刃的夫人,未来还会是几个孩子的娘亲。,,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