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诓谁呢?前几年你跟黄陂县尉的小儿子龙船夜游,折腾得翻了船,还要老子捞你俩!自那以后他可谁家姑娘都看不上了,至今未娶。”
元无忧不禁垂眼…投去震惊的目光,壮姐有这野浴被长官捉到的经历,还敢如此自证?
风摆穗清秀的脸上添了几簇紧张,倒减了几分英气:“他喜欢男的,拿我掩护呢。将军没现他总爱往您…的麻城那边水域划船吗?”
银甲将军脸色难看,只能低头摸着青黑胡茬,故作思索以掩饰尴尬。
他眼里倏地闪过精光,再次皱眉逼问:
“还有去年,有个岭南男子抱着娃,在你家门口找孩儿他娘,谁去阻拦就给谁身上扔虫子…”
风摆穗:“那人找错门了,经我盘问,他是头一年在中原投亲迷路,自陈在木兰城内,被一位鹤神母带入了金屋,珠胎暗结。后来回岭南生了一女,因百越之地女尊男卑,那岭南圣母便劝他带女儿回来认祖归宗。”
将军闻言道:“荒谬!木兰城就荥阳郑氏一家世族,那郑太姥年近古稀,除了离家几十年的冯翊太妃,膝下无二女,八十老妇有能力吗?”
“后经证实,孩子是长乐冯氏一位姑姑的。”
梅大人捏着嗓子连忙打住,“够了够了,与此案无关人事切勿再提!更无需外传!”
这位邺城来的中侍中本无意打探,可这才几句话的功夫,南司州这几家世族的丑事,都快让俩人抖落干净了。
那银甲将军忽然直起腰杆,迈步朝跪地的女将士而来。
“你的风流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南司州四城人尽皆知,这次鬼爹怀娃若说是被你淫污,谁都不带质疑,除非让老子来验你身。”
梅大人狐眼一厉,裂了眼银甲将军,“自然本官来验。你俩不睦亦是人尽皆知,你那是奔什么去的,本官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而后男人又语气一缓,狭眼微垂嗓音柔转的,对风摆穗道:
“本官一个去了势的,不比麻城县尉安全么?”
元无忧可没觉得。
她不想走,便站在原地瞟了眼梅大人。
却被他正眼逮住,对视到那双阴狠潮黑的眼神时,她瞬间犹如被吐信子的毒蛇唾液击中,又被猛然扑来的、滑凉的巨蟒盘住——
元无忧后脊梁瞬间凉透了。
而后,她不出意外的,和银甲将军等人一起被赶出了屋。
这刀疤脸的县尉大哥,虽人长得凶,却脾气憨直,了当问她,“老子咋不知道她又捡个弟弟呢?说实话,你是不是他姘头?她要是撒谎撂屁,可欺骗不过梅大人,老子跟她都活不了。”
见这青衫少年听罢,面上丝毫无惧,他看了眼身后的铜甲侍卫,趁无人注意,凑他耳边拿手掩着,压低了声道:“你可知那位大人是谁?宦官里一等的中侍中省,就两位从三品大员,那可是女侍中与国主跟前的宠臣,管理宫中事务,执宫门钥匙,掌管出入宫门。”
言下之意是,皇上进出宫门都得知会他,若是惹恼了梅大人,恐怕隔天就能把皇上送过来。
元无忧一摊手,“咱说实话,就我长这样,我姐哪下得去嘴啊?”
她话音未落,屋里就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连那银甲将军都黑眸凝重,眉心紧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