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晨接过手绢,轻轻擦拭着眼睛。
孙彪在一旁,看着“黑丫”
对苏清晨的体贴,看着她对着他的眼睛轻轻吹气,心里醋海翻腾。
“黑丫”
继续收割大豆,头也不抬地往前“突击”
。
苏清晨眼里的沙子出来了。他想把手绢还给“黑丫”
,但看手绢沾上了自己的眼泪,还有些尘土的污渍,觉得这么还给人家有点不地道。
他把手绢揣起来,想回去洗干净了再还给她。
可是等他洗干净,叠好,又不想还给她了。
苏清晨把这块是手绢收藏了起来。
以后直到“黑丫”
考上大学,她结婚,离婚,他也没舍得扔掉这块手绢。每当他想她的时候,他都会偷偷掏出手绢,放在鼻子下嗅。
那块陈旧了的手绢,总是隐隐传给他一缕“黑丫”
少女的体香,令他陶醉、眩晕。
孙彪看见苏清晨把“黑丫”
的花手绢揣进兜里,小心翼翼,满脸甜蜜的样子,不由得喉咙蠕动了一下,他咽下去一口唾沫,感觉这口唾沫比一团钢丝还拉嗓子。
他看了看前边哈腰低头割豆子的“黑丫”
,挥舞起镰刀用力收割,不一会儿他就撵上“黑丫”
。
而苏清晨,却被他俩拉在最后面。
不知不觉间,“黑丫”
她们来到了高考门槛前。
以现在的学习成绩,“黑丫”
考上重点大学是没问题的。
苏清晨也很有把握。自从手绢传情,他就开始暗恋“黑丫”
。
他知道她学习成绩突出,为了更好地接近她,不让她这个尖子生睥睨自己,苏清晨暗自努力,很快就把学习成绩提高上来。
但老天弄人,就在他们参加高考前的第三天,苏清晨的爷爷苏力德突脑溢血,生命垂危。
苏强连夜把父亲送到县医院救治。专家们忙碌了一晚上,给家属下了病危通知书,让他们准备后事。
苏强母亲不想让丈夫死在医院,就让儿子把他拉回到朝阳林场,等待咽气。
苏清晨得到爷爷病危的电话,连忙骑自行车往家赶。
自行车在山路上颠簸,苏清晨的眼泪在眼角飞。
他想起爷爷对自己的偏爱,想起他对自己的万般好,禁不住心生悲痛,泪飞如雨。
带着这种悲痛心情,苏清晨把车子骑得飞快,虽然屁股快要被颠零碎了,但他顾不得疼痛,他想以最快的度赶到家里。
苏清晨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不能在爷爷临死前见他一面。他担心这样,会留下终生的遗憾。
这样想着,苏清晨就把自行车拐向一条乡间小路。这条路更加坑洼不平,而且还窄。
自行车转过一个弯,前面是一座小桥,苏清晨懵懵懂懂中骑上小桥,这时迎面驶来一个农用拖拉机,也上了小桥。
桥面只有4米宽,拖拉机突突突冒着浓烟驶过来,苏清晨担心刮碰到自己,就把车子朝一边偏了下。
就是这一下,自行车突然掉到桥下面。
桥面距离河面有4米多高,苏清晨手臂和右腿骨折了。
拖拉机司机把苏清晨背上来,拉着他去了镇医院。
苏强接到电话,心都要碎了。他急忙开着林场的吉普车,拉着何丽来到镇医院。
镇医院只有一个医生,还是以前县里培训的赤脚医生,根本无法给苏清晨做手术。
无奈,苏强又把儿子拉到县医院。
儿子这边刚做完手术,家里来电话,苏力德咽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