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几个月前相比,裴姮穿着宽松的衣服,腰身粗了一大圈,脸上也多了些肉,似乎这些日子将养的很不错。
贤贵妃打量了裴姮两眼,“本还忧心裴大人这些日子过的不快活,不想大人如此安贫乐道,倒是本宫多虑了。”
裴姮低了低头,“劳贵妃娘娘忧心,是下官的不是。”
贤贵妃挑了挑自己颜色艳丽的指甲,似笑非笑,“大人这话就说错了,本宫是来瞧我未出世的皇儿的,怎么裴大人却扯到自己身上?”
话音未落,跟在贤贵妃身后的一个宫女忙低声道,“娘娘,不可胡言。”
不想贤贵妃根本不听她劝告,甚至反手甩了她一个耳光,“本宫说话,哪有你插嘴的地方?”
那婢女挨了打,张了张嘴似是要说什么,但在贤贵妃的目光下终是没有开口,只低下头站在那里。
裴姮看了一场闹剧,只眼神闪烁,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本宫始终不相信你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只是想不通,你究竟在等什么?这么久的时间,就连未央宫屋檐下那窝叽叽喳喳的燕子都回来了,你居然还坐的住?”
贤贵妃上下打量裴姮两眼,又啧啧两声。
在听到燕子二字时,裴姮抬起眼睛,和贤贵妃对视了几息,随后又移开视线,低声道,“华阳台围的如铁桶一般,我做了什么,崔大人应当最清楚,贵妃娘娘有什么想知道的,不妨去问崔大人。”
贤贵妃嘲讽似的笑了一声,“我父亲正忙着做摄政王,哪有功夫听我说这些话?”
她眯了眯眼睛,又问,“当初你被关在廷尉司的时候,有没有遇见过南魏男子?”
裴姮道,“有一个,但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贤贵妃想了想,说,“他比大雍大多数男子都高一些,眸色很浅,他的腿……”
她似是想起什么,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他的双腿被人打断过,不良于行。”
裴姮正要摇头,脑子里忽然闪过零星几句话,顺嘴说道,“鹿灵花?阿妍?”
没头没尾的几个字,贤贵妃却怔在了原地,眼泪几乎是涌出来一般,嘴角却抑制不住的上扬,“他说鹿灵花……鹿灵花……”
“他还活着……”
之前裴姮猜测锦心背后之人是崔元正,正是因为锦心从每日的饮食上推测出自己有了身孕,才有崔元正让人切她脉象一事,只是并不是十分确定,如今看着情绪如此动荡的贤贵妃,之前还有些犹豫的答案一下子肯定起来。
如果……将她关入廷尉司的幕后之人是崔元正呢?
再往深想,如果宋荣、韩希的死也跟崔元正有关……
顺着线索反着一推,裴姮整个人豁然开朗。
看向又哭又笑的贤贵妃,裴姮犹豫几息,递给她一张锦帕,“他精神气还不错,也没有什么新伤。”
裴姮已经看出,贤贵妃入宫并非自愿,这个消息大概是唯一能安慰她的了。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