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游顿时僵在原地。
青鹤下意识的回头看一眼陵游,下意识的为他辩解,“姑娘,可是他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么?”
裴姮听得这话,不由得吐出一口郁闷的气来。
也怪她自己,早觉得陵游有问题,又瞧着他本性不坏,人也不错,便由着他二人私下往来,如今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
倒也不是生气。
她拿青鹤当亲人待,如今青鹤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她心中也高兴,只是一想起陵游跟宋州脱不开干系,便又觉得憋闷。
听出青鹤语气中的担忧和不安,裴姮只得转了语气,“并非如此,邬大夫医术高,待在咱们家中实在是屈才,况且他们又不是咱们家的仆人,怎能一直将人拘在家中?”
这话说的倒也对。
青鹤闷闷的低下头,陵游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口又咽了下去。
他自然是知道宋州就在郡守府,裴姮突然说出这番话,想来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陵游想先说些什么稳住青鹤,又担心自己前脚说谎,后脚就被裴姮戳穿。
如今这样的时候,他若是老老实实的说出自己是宋州亲卫这句话,只怕青鹤以后都不会再看自己一眼。
陵游不甘心,伸出小指去勾青鹤的手,却被青鹤一把拍开。
眼瞧着青鹤跟着上了马车,陵游苦笑一声,随后一拱手,隔着马车道,“姑娘,我如今还拿着裴家的月例,为姑娘做些事也是应当,姑娘和青鹤做不来驾车催马这样的粗活,还是让我来吧。”
裴姮嗯了一声。
她先是被谢寻气了一遭,又冷不丁瞧见站在窗下的宋州,可不是火上添火,再一联想邬道子整日往郡守府跑,还有他那句“一个两个都是这狗脾气”
。
前郡守虽说依旧暂居在郡守府养病,但一个年逾六十的老人,爱惜性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讳疾忌医?
她一直冷眼瞧着,邬道子和陵游都对郡守府热情的很,本以为前郡守不放心从帝京而来的裴氏一族,因此暗中买通这师徒二人做监视之用,却不想这师徒俩来头大得很。
裴姮不知道宋州既然要杀了她,又为何派这样一位神医随自己一路难下,她不愿去想里头的深意,更不想担宋州的假好心。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再加上杂七杂八的糟污事,裴姮一时间怒从心起,只想着将陵游远远送走,等青鹤替陵游说了话,裴姮心中的火顿时消了一半。
这师徒二人虽有隐瞒不假,但从没做过有损裴家的事情,照顾她的伤也是费尽心力。
陵游不想走,又主动提起驾车的事,裴姮也应了下来。
咯吱咯吱的车轮转动声中,青鹤为陵游没被立即赶走松了口气后,之前被放在一旁的不安又溢了出来,“姑娘,我刚才好像瞧见小宋大人了?”
她面上纠结,显然正在明显的自我怀疑中。
姑娘走的快,她一路小跑着追,到廊上时匆匆一眼,看到个穿黑衣的男人,脑子里还没反应出看到的人是谁,脚步却已经走远了。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不管他。”
裴姮低声应了一句,眉目沉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瞧着裴姮并没有多少惧怕,青鹤也慢慢的安下心,撑着头蹲坐在一旁。
驾车的陵游自然听得到主仆俩的谈话,被赶走的紧迫感围绕在他心头,连驾车这样的事也做的有气无力的,还时不时往身后看一眼。
他才跟青鹤亲近一些,要是就这么被赶走了,以后上哪儿找这样好的媳妇去?
陵游倒也知道问题的根结在自家主子身上,他眼睛转了转,心头忽然涌出个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