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鹤面上惊讶了一瞬,却并没有动,眼瞧着气氛陷入尴尬,站在裴承业身后的婢女忙往前走了两步,拿过一双干净筷子笑着说道,“不如我来替公子夹菜吧?”
哪成想裴承业当场便摔了碗,气冲冲的骂道,“你这贱婢,谁让你碰我的东西?”
“啊——”
裴承业扔出去的碗中满满全是热粥,全泼在婢女的脸上,烫出一大片的红印来,疼的婢女大喊一声。
裴姮离得远,也确实没想到裴承业当着自己的面敢这样做,她迅走到婢女身边,拉着她先用凉水洗去脸上的热粥,又叫人拿了烫伤药来。
眨眼的功夫,之前烫出来的一片红已经变成连片的硕大水泡,手一碰便疼出婢女一脸眼泪。
裴姮从没做过给人上药的活,又怕自己手底下没轻重,只得将药给了青鹤。
她则转头看向裴承业,冷声道,“道歉。”
裴承业一点也不惧裴姮,鄙夷的朝受伤婢女看一眼之后,道,“我是公子,她是奴婢,哪有我向她道歉的道理。”
裴姮差点被这话气笑了。
“耍威风之前,先瞧瞧这里是不是你家,再这般目中无人,我便将你送回去,让你家长辈好好教导!”
这要真是裴家的孩子,早就拉出去乱棍打死。
听到裴姮的话后,裴承业仍在叫嚷,“什么你家我家,我母亲说了,这就是我家,这里的东西都是我的,是你不要脸拿了我的家产,等明日我做了这里的公子,便要你这贱婢给我洗脚。”
裴姮还未来得及反应,身后忽然一阵风袭来,啪的一声脆响,是青鹤打了裴承业一耳光,怒道,“好个没教养的东西!自你来了这里,姑娘那时不是好吃好喝的待着,不想你却这样恩将仇报!”
裴承业在本家是大房二房唯一的公子,到哪儿都是成群的婢女好吃好喝的待着,生怕磕着碰着,更别提被人打了。
裴承业人小,力气却大得很,他一头撞在青鹤肚腹上,之后又踢又打的耍泼。
在帝京城了待了十几年,裴姮听都没听过谁家把孩子教养成裴承业这样,她又怒又气,忙让婢女们将裴承业拉开,却见那裴承业一双手舞的跟风火轮似的,等闲没人能近得她身去。
裴姮怕青鹤吃亏,自己身上的伤也顾不得,忙亲自上前拉人,冷不防被裴承业捉住手,恶狠狠的咬了一口。
“嘶——”
裴姮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其他婢女也顾不上受伤了,七手八脚的拉住裴承业,硬掰开他的嘴,才将裴姮的手救出来。
“姑娘,你的手流血了!”
青鹤挨了不少脚,瞧见裴姮手背上带血的牙印时,神情狠的像是要杀人似的。
裴姮却摆了摆手,道,“去请父亲和母亲来。”
留意到已经抱着缩成一团的茗娘和芾娘,裴姮不禁叹了口气,又道,“将她们姐妹先带去我房间。”
芾娘一张脸上写满了害怕,此时却坚定的摇头,“裴姐姐,我们不去,我们留在这里给你作证,是弟弟先欺负那个姐姐的,是他不对。”
茗娘似是有些意外芾娘的话,却也没有阻止她,选择了一同站在原地。
芸娘也像是被吓到了,先是看一眼仍在踢腿挣扎的裴承业,这才又眼泪汪汪的看向裴姮,道,“姐姐莫生气,身为姐姐,我没能管束好承业,是我的错,姐姐要怪就怪我的,只是承业他年纪还小,只怕是挨不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