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廷忽有消息传来,周司徒纵容子侄辈强抢民女,圣上知道后大为震怒,不仅当庭罚了仗,还命他回家自省。
刑不上大夫,陛下此举,不仅是打了周司徒的脸,更是让满朝文武心中一凛。
午膳时分,竟连裴姮这样的深宅女子都听到了些风声。
为了多知道些内情,她借口陪母亲吃饭,忙往主院去。
只是等到了吃饭时候,裴姮才从母亲处得知,家中有贵客前来,正与父亲在书房商量要事。
见裴姮有些心不在焉,王氏奇怪的问道,“你可是有事找你父亲?”
“一点小事而已。”
裴姮忙笑,“不过此时此刻,还是陪母亲用饭更重要一些。”
王氏被裴姮哄的颇为高兴,两人一同进膳后,才见裴奉松从外头进来,裴姮忙站起身,唤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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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奉松疑惑的看一眼裴姮,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便到书房谈吧。”
裴姮忙点头,等到了书房,裴奉松才一点头,“这处没有外人,你有话就说吧。”
说着,便用手揉了揉额角。
“父亲莫非是为周司徒的事情头疼?”
裴姮肉眼都能瞧见父亲神情中的疲惫,语气不由有些心疼。
听到裴姮这一问,裴奉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件事你都知道了,可见这里头推波助澜的人不少,就是不知究竟是谢家,还是宋州——”
裴姮早将自己和宋州的纠葛告诉过裴奉松,因此在提起宋州的时候,裴奉松颇为咬牙切齿。
毕竟任谁也不会喜欢套在自己脖子上的缰绳。
裴姮听着自己父亲的猜测,沉默了些许时间,又问,“听说是周司徒的子侄辈闹事?”
“周家家教向来森严,这件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裴奉松一摇头,下意识要去摸怀中的烟袋子,却摸了个空,转而扯了扯自己的袖子,“阿姮,不论如何,这件事你都不要管,知道了吗?”
这话,便是告诉裴姮不要再继续打听了。
裴姮只得笑了一下。
“便是我想管,也没个入手的机会不是?”
话虽如此,她心中却焦急,只小心提醒道,“陛下命周司徒自省,想来已经认定周司徒的罪过,若之后再有人谏言周司徒德不配位,父亲觉得,陛下可会重新提拔一位新司徒?”
裴奉松猛地睁大眼,“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裴姮不敢说自己和宋州私底下有来往,从前父亲提起宋州,就跟提起有血海深仇的仇敌一般,如今虽是好些,但总归还是不喜这人。
“不过是阿姮的一点猜测,毕竟从陛下登基开始,便时有官员变动,且无一例外是朝中重臣。”
她语焉不详,但其中深意,在场之人已经皆了然于心。
陛下不断打击先皇留下的班底,想要扶持自己的亲信上位,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样的情况,臣子们自然早有预料,但当今陛下的手段,不可谓不凌厉。
说句不中听的,只要是不得陛下心意的臣子,只怕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有裴家和周家做榜样,接下来便会有猜到陛下心意的,上折子请求乞骨还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