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桉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迅速抓住关键点,“既然是郭开夫妻污蔑郭全导致他自杀。那么郭全自杀之前有没有留下遗书之类的证据,能证明他是因为被污蔑强奸侄女,承受不了舆论压力而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在郭开夫妇口中郭红梅是强奸罪的受害人,那事情发生之后,郭红梅是怎么个态度?
如果她能作证郭全没有强奸她,就能直接证明郭开夫妻捏造郭全强奸侄女的事情,并公开进行散布,损害郭全的名誉,会构成诽谤罪。”
“那诽谤罪能判多少年?”
陈大妈暂且没有回答陈若桉的问题,她急于知道诽谤罪的量刑。
陈若桉想了想,“要是能证明郭开夫妻的诽谤行为是导致郭全自杀的直接原因,可能会被判处3年以下有期徒刑。”
听到这里,陈大妈难免失望,“才3年啊”
“至少有让他们得到法律制裁的机会,不是吗?”
陈大妈点点头,“这倒是。”
接着开始回答陈若桉问的两个问题。
“郭全倒是念过中学,能识字,他走的时候没留下只字片语,但明眼人都知道,就是郭开编造郭全强奸红梅的谎话逼死他的!”
“陈大妈,我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法律不是靠推测,要想给郭开定罪,必须得拿出实质的证据来。
没有遗书,还可以从郭红梅身上入手,只要她能证明郭全没有强奸她,也可以说明郭开夫妻就是在捏造事实。”
陈大妈长长叹了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红梅这孩子倒是个有良心的!见她爸妈往二伯身上泼污水,一直为他解释来着,说二伯没有强奸她,只是看她浑身淋湿了,给她干衣服换。”
陈大妈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来,“郭全这两口子也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不惜败坏自己亲生女儿的名声,也要往郭全身上扣屎盆子。
居然说红梅是因为害怕承认被二伯强奸后让人耻笑,才不敢说实话。
但村里有人问红梅的时候,红梅还是坚持二伯没有强奸她。后来,郭开他们就不让红梅自己出门了,上学放学都是他们去接”
陈若桉解释,“诽谤罪需要自诉,郭红梅作为郭全的侄女,也是他的亲属,有权提起自诉。如果郭红梅能够向法院作证郭全没有强奸她,那么郭开夫妻的诽谤罪也能有确凿的证据。”
陈若桉欲言又止,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但要郭红梅为了叔叔起诉她的父母,并且把他们送进监狱,本身就是一件违背人性的事情,恐怕郭红梅不会愿意。”
陈大妈却拍了一下大腿,“哎!警察同志,你不知道,红梅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学习又好,人品也好。
她弟弟郭志强贪吃,小时候爱偷别人家的桃啊、杏啊、什么西红柿、黄瓜乱七八糟的,她每次都带着小强子上门道歉。”
像是怕陈若桉不信似的,她还特意强调,“红梅打小就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可跟郭开两口子一点都不像!”
要郭红梅亲手送自己的父母进监狱,并非她有明确的是非观就一定会去做。
因为到时候她面临的不仅仅是道德伦理的审判。
她只是一个高三的学生,如果父母都坐牢了,家里的经济压力就要扛在她和弟弟两个人身上了,日子怎么过?学业怎么办
无数困难会像山一样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陈若桉有点后悔:法律不是万能的,她探知到了事情的真相,但陈大妈却获得一个无法实现的期待,这究竟是对还是错?
虽然她不忍打破陈大妈内心的希翼,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她,“陈大妈,或许郭红梅有她自己的考量,会不愿意作证。但我还是陪你见她一面,跟她谈谈。”
陈大妈压根没留心陈若桉的提示,兴冲冲道,“虽然暑假还没结束,但她们高三的学生已经提前回学校补课了,她周五回来。
郭全自杀的事情也过去一年多了,郭开两口子也不看着她了,那我们周五去她学校门口等她。”
陈若桉见陈大妈没把她提醒的话听进去,也不好反复给她泼冷水,叹了口气,答应道:“好的。”
刚跟陈大妈聊完,就听那边范郭叫她,“陈队,你过来一下,有重大发现!”
陈若桉跟陈大妈道了别,匆匆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