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窄。”
他比我还高几公分,两条腿伸不直,得蜷起来才能躺平。我不禁想起面馆老板说他的那句,“到底吃什么长这么大个儿”
。
“你……”
我迟疑了一晌,还是问出了口,“小时候在福利院,过得好吗?”
“怎么问起这个?”
“问问而已。”
他侧身面向我,手在黑暗中碰到我的手。后面那句我没说出来。仔细想想,纯属自作多情:我居然想问他,你挨过饿吗,挨过打吗,有没有人欺负过你?
孤单吗,无助吗,会不会在深夜时想家?
“挺好的啊。”
他说,显然没经揣摩,只是依着我的话作答。“我没有什么糟糕的回忆。”
“是没经历过还是你压根儿就意识不到……”
“现在还记得,保育员很偏袒我们,经常背着院长悄悄开电视给我们看。放动画片,怪兽片,还有她爱看的肥皂剧。”
“你们不允许看电视?”
“小孩子嘛,不懂节制,院长就吓唬我们,看太多眼睛会瞎掉。”
他轻声地笑,指尖在我掌心胡乱勾画,“那个保育员很善良,养了两只仓鼠,可是某一天,一只突然狠把另一只咬死了,开膛破肚。”
“仓鼠不能同笼饲养,无论同性还是异性。”
我说。“是这样么。”
他问我,“你了解这些?”
“我在宠物店打工。”
“你喜欢小动物?”
“一般。不讨厌。”
睡意一寸寸漫到头顶,我往他脖颈处埋了埋。他回抱住我,用一种绝非疑问的语气。
“那你喜欢什么。”
“你。”
我佯装淡定,却越埋越深,“满意了?”
“还差一点。”
他身体很暖,残存着人欢爱之后的气味,肌肤相亲过的余温,跟随手臂缠绕上来,将我包围。
“再多喜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