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周祁侧身挡住邢??的视线,让锺诚取来一把弓箭,上手试了试,扬眉看着褚君陵:「可否赏脸同臣比试一番?」
褚君陵微愣,就听闻一旁有武将称赞周祁射功一流,少有人匹敌,莫名的被激起好胜心,一手夺过方才夸周祁那武将手中长弓,又唤奴才牵来两匹马,扯过缰绳骑了上去:「中郎将,还不跟上。」
周祁不多言,翻身上马赶在褚君陵前头,径先进了丛林。
场外时刻注意着两人的邢??见了,瞥到褚君陵那贴身奴才就在不远处,故意走近了些,装作自言自语:「表哥也太不顾礼数了,竟敢赶在皇上前头,寻日在府中威风些也罢,如今在外头也不给皇上面瞧,未免恃宠而骄。」
德观闻言扫了一眼邢??,听她不停口的泼周祁脏水,哪儿不知她那点名堂,登时捏着嗓子道:「中郎将再娇贵,那也是咱皇上乐意宠他,倒不知是不是皇上仁慈,如今个个都敢议皇室的不对,也是仗着些中郎将的光,不若这等说辞叫老奴听了,何须上报给皇上,老奴便能做主将那嚼舌根的东西打杀了去。」
邢??惊起一身冷汗,也不敢承德观这话,灰溜溜坐回了先前的位置。
「就这点能耐还想争中郎将的宠,许是镇国府客房里没安镜子,瞎的!」
德观轻蔑笑笑,中郎将那是皇上心尖肉,两人该有的该做的都做全了,如今就差声明面上的皇后,便是看在皇上的份儿,这正宫之位他也得替中郎将看仔细了,可不能随便什麽阿猫阿狗都敢来惦记。
褚君陵追进去没见周祁,反而撞见头野猪,那猪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红了眼朝褚君陵撞来,马儿受惊般扬起前蹄,险些将人甩出去,褚君陵扯住缰绳,踩着马鞍飞身站定到一旁树干,紧从身後取出两柄箭,直朝那野猪喉咙刺去,却被发狂的野猪甩头挡开,疯似的往树干上撞。
首发不中,褚君陵有点不满意,又看那猪跟自己有仇似的往上撞,冷静了会,又各取出四支箭矢,一再瞄准,总算将野猪前脚射中,那野猪猛的跌倒,哀嚎几声滚到褚君陵不远处。
褚君陵胜券在握,又是一箭要中命门,不妨被人抢了先,远处飞来的箭将他射出的折落,後头那支紧跟在後,直接刺穿了野猪的喉咙。
到手的猎物被人抢了,敢抢他东西的人,除了周祁再找不出来别个,褚君陵眼眸微虚,就听身後传来一声得意,里头还藏了几丝的挑衅:「看来还是臣更胜一筹。」
「中郎将好大的胆子。」
「承蒙皇上夸奖。」周祁翻身下马,几步站到褚君陵跟前,将插在野猪喉咙的长箭取回,扭头笑看着褚君陵,顺手指了指马背上的几只猎物:「皇上不仅没射中猎物,怎麽马也不见了?」
周祁这坏东西在嘲笑他。
褚君陵眯了眯眼,揽过人抵到他身後的树前:「分明是中郎将抢了朕的猎物,又害朕的马匹受惊失寻,该当何罪。」
那野猪屁股上插着的箭还没取呢,看便晓得是谁射的,想必也是那野猪发狂的原因,周祁挑地麻烦竟赖在他这无辜人身上,来就让只野猪追着跑也就算了,射中的成果还叫人抢了去,褚君陵心头万马奔腾,再瞧周祁笑得一脸狡黠,气不过按着人讨了阵亲热:「就你敢同朕放肆!」
周祁推开人,慢斯条理的整理好被褚君陵弄得有些凌乱的外襟,上马笑看着他:「再放肆也是皇上纵的,如何怪得了臣?」
说罢朝褚君陵伸过手去,不住打趣道:「皇上那马该是不会回来了,还得委屈委屈皇上随臣共承一匹回去。」
褚君陵巴不得,待上马就紧搂过周祁腰身,脸色好不正经:「论这天下朝堂,也就你周祁敢抢朕的东西。」
周祁挑挑眉,扭头看向他,又看看已经被褚君陵那绳子栓好拖在马背後的野猪:「臣倒是抢了,就不知皇上给是不给?」
「命都给你!」恶狠狠瞪他一眼,趁周祁回头前偷了个香,手不老实地扯了扯腰封,也不顾是在外头,远处又有旁的臣子巡猎,净没皮没脸的道荤话调情:「朕若是在这马背上要小将军的身,小将军给是不给?」
周祁不预褚君陵拿这污话还他的口,一时无语,使力拍开腰间作怪的手,颇咬牙道:「皇上要真敢取,今日恐是真要将命交到臣手中了。」
「人多眼杂,朕怎麽能叫外人看了朕的将军。」一句话可谓振振有词,待被周祁横眉一扫,褚君陵又讪讪,方才还道是别有一番滋味,这会见周祁面色不咸不淡,怕惹急人,忙不迭的哄道:「这滋味朕和将军尝便够了,断不能叫那些大臣也得便宜。」
「…………」
这昏君!
什麽他尝不尝的,那些大臣又占得他什麽便宜,越扯越没个正经。
眼瞧着越说越荤,怕褚君陵再讲下去便不是人能听的,周祁也不接他的口,只又扭头瞧他两眼,扬鞭策马回了猎场。
周祁满满当当一堆猎物,反观褚君陵,不仅连只鸟都没射中,骑去的马还丢了,反让人家中郎将给坨回来的。
众臣眼观鼻鼻观心,生怕褚君陵觉着没面迁怒於自己,同时心里头觉得自家皇上有些许没用。
还有些看不惯周氏一党的,颇有微词,纷纷嘀咕周祁不懂规矩,这皇上都一无所获,做臣子的不低调点也罢,还明晃晃当着皇上面点数,哪日得了皇上嫌心才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