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祁观之不语,邢??今日神色切切殷勤得很,必然不会无事来找他,只她不提,周祁也当没这回事,有意不接她话。
「表哥可是还怪???」
「表妹多虑了。」
邢??不依不饶,见周祁拔腿要走,忙又倾身拦住:「我……我有事求表哥,还请表哥相助。」
说是相求,倒也不给周祁拒绝的机会,直将来意细细述说,末了怜怜看瞧着他,只等周祁点头。
「听闻春闱郎才众众,??想为自己寻得一个好夫婿,可惜我并非朝臣嫡亲,也非氏族之後,是不够入皇场资格的。」
周祁不一样,皇上如此宠信他,只要这人点头,她入围场也不过分分钟的事,而只要她入了围场,便有机会一施小计,得君王恻隐。
「围猎凶险,表妹一介闺秀,还是好生在府上待着合适。」
口上道是怕有疏忽护不及人,没法同邢府交代,心头难免气性:要他亲手给邢??制造接近褚君陵的机会,倒是好算计。
邢??还欲再求,却看周祁冷清走了,狠跺跺脚,听闻月秦附耳说了句什麽,眼色微动,遂换上笑意去求周未。
周祁到院中就见锺诚同周一小声嘀咕着什麽,锺诚一脸憨态地附和,周一则是喜气洋洋,偶尔抬头看他一眼。
这是好事成了?
周祁眼含笑,倒没上前打扰二人,只唤小顺子折路返回,转而去了前院。
「你这月老当得倒是好。」
小顺子摸摸脑袋,迷茫了一会,等明白又龇牙笑笑,一脸得意劲儿:「奴才都已经功成身退了。」
得,还学会了用词儿抒意,周祁好笑之馀,又禁不住问:「周一和锺诚有多久了?」
小顺子愣了一下,似是有些惊讶:「快两个月了,您还不知道麽?」
「两个月?」周祁也是一愣,周一日日在他跟前伺候,锺诚也多是跟着他的,自家小奴就在他眼皮底下跟他的护卫私好多日,他这做主子的竟也没发觉:「怪我这当主子的不称职,竟不如你消息灵通。」
也是褚君陵总缠着他,整日不是政事就是私情,叫他想点旁事都没个空,主要周一还瞒着他,算算日子,两人该是在他年後随褚君陵回宫不久便好上了?
藏得倒是深。
小顺子偷偷瞧了瞧周祁神色,又听他要找周一算帐,以为他是作为最後晓得的那个不高兴了,忙替周一和锺诚说好话:「周一大哥是看您近来都忙着政事,不想拿这个让您分心,而……而且您也不是最後晓得的,皇上还不知道呢。」
并表示眼下知道实情的除了当事人就他和周祁,闹得周祁哭笑不得,没忍住敲了敲小顺子的头:周一和锺诚的事,要皇上晓得做什麽。
彭齐舟恰赶上春闱前日回的京,此回赈灾清官又立大功,免不得升官发财,让褚君陵封了个三品正蔚,乐得彭大人笑褶成堆,眼都快找不着缝儿了。
晚上更是睡不着觉,一直忍到次日早朝,朝後着实耐不住高兴,拉过周未炫耀了一番,周未不胜其烦,只得敷衍几句策马离开,谁知彭大人炫耀心不死,藉口设宴又亲自上门乐呵了半日,还带了夫人一并。
周夫人耳朵都听破了,见那两口没个完的,心哼了哼:还不是沾她儿子的光。
两位人母就炫子一事起了争执,直至周祁和在外头庆祝的彭齐舟晓得此事,赶到将自家母亲远远拉开才作罢。
第98章一来就被野猪追着跑
「叔伯。」
周未点头作应,眉间隐下几抹不满:「时辰不早了,动作且快些。」
「这便启程了,晨起梳妆花了些时候,劳叔伯久等。」
连表过不是,遂也不敢多耽搁,问过礼上了後头的马车,好不容易才求得周未带她去猎场,今早梳这乌蛮髻费了些时日,等她一番打扮好,已经快过时候。
邢??自知拖沓险些害事,亦不敢生辩解,只想着说服周未已是不易,若再惹得这叔伯不虞,赶她回去便遭了。
催促月琴搀上车轿,入内便问她:「本小姐今日这妆容如何?」
月琴自是顺她的意,连连称好,哄得邢??得意忘形,低了声嗤笑:「周祁以为他不应我我便无法了麽?幸而表叔伯记得邢家的恩情,我一道是为寻英勇郎君要去,再隔日的求上一求,叔伯不多久便许了。」
就是周祁昨夜又在宫里歇的,叫她有些不舒心:「这周家母子都不肯成全我,我便要靠自己的本事得皇上青睐。」
今日,便让周祁看看她的能耐。
邢??算计得好,到猎场便紧跟着周未不离,待见褚君陵随周祁到场,不跌整理整理姿容,又抬手往发髻上探了探,确认一切周到,施施然地迎上前去,停到褚君陵能一眼瞧见的位置,随一众人跪安。
褚君陵真也一眼瞧到她,心沉沉道她阴魂不散,竟找着缝儿地想接近周祁,不着痕迹拦了周祁在身後,顺带冷嗖嗖瞪了周未须臾,吓得周未後脊发凉,偏又一阵茫然。
「都起来吧,今日尔等各凭本事,无需忌讳君臣之礼,让朕看看我大褚将臣的骁勇。」
褚君陵这话纯属客套,众大臣甭管文武,没哪个敢把皇上的客套话当真,都是混迹朝堂多年的人精,哪能不知圣上深意,要有谁真不顾暇君臣,这猎场的鸟兽是他猎物,他就得成圣上的猎物了。
单单邢??信了这话,一个劲儿觉得褚君陵亲民,更越发待他崇敬起来,目光直白又热烈,褚君陵背对着她没注意到,倒是周祁见了,意味深长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