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陶椿想出?来的主意,不是我。”
邬常安纠正。
“我只?提出?个主意,这个形状的转盘是他自己改进的,不是我琢磨出?来的。”
陶椿说?。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我都夸。”
年?婶子摆手,“别围着了,各忙各的去。”
有这个转盘,又有充足的人手,有人拉绳有人捏坯,一天?就做了三个大水缸,之前一天?只?能做一个。
中途没土了,陶椿她们又上山挖土,如之前一样,白天?挖土,夜里筛土,挖一天?土、和半天?的泥、打?半天?的坯。
第二窑陶开窑的时候,陶棚里堆了近九百个陶坯,十四个水缸、六百三十余个碗碟、一百二十余个砂锅和配套的炉子。
如此半个月过去了,口粮不多?了,年?婶子带一大批人先把两窑陶器挑回去,撇下二十个男人留在山谷里继续砍柴烧炭,再开两窑把剩下的陶坯烧了。
陶椿和姜红玉带着小核桃先回家,邬常安被撇下了,他做饭好?吃,被其他人强留下来继续给他们做饭。
人走?了大半,山谷里顿时空荡下来。
老陶匠见年?芙蕖和陶椿都走?了,他打?开大门,使唤剩下的陵户把砍去枝桠的栎树抬进院子,架在他的院墙上。
“你不是要用这几棵树做东西?我还以为你要打?棺材。”
邬常安纳闷,“院子上面架梁做什么?你要把院子搭成?棚子?”
“做棺材要用干木,我晾木头。”
老陶匠说?。
“还真要打?棺材?”
邬常安胡猜的,“晾木头放地上晾也成?……算了算了,你别一副要杀了我的样子,我们帮你抬。”
邬常安身?上有伤,用不上他扛木头,他跟老陶匠负责扶梯子挪桌子。
老陶匠留意着他的表情,见他在院子里皱着脸嗅鼻子,他立马拉下脸重哼一声。
邬常安讪讪的,他揉一下鼻子。
扛树的人呼吸重,进了院子深吸一口气差点哕出?来,“啥玩意儿臭了?一股子腐臭味。”
“腊排骨坏了,扔的时候水流一地,味洗不掉。”
老陶匠面无表情地说?,“快点干活,树架上去了你们就出?去。”
男人们累得懒得跟他计较,他们踩着梯子把重的一头先搭上墙,再扛起拖在地上的树干吆喝着往另一面院墙上摞。越是累,呼吸越重,臭气熏得他们止不住地呕。
好?不容易把四棵树都搭墙上了,累得半死的男人们拔腿就跑,在山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这老家伙真邋遢,臭水洒地上了,把土铲了不就行了。”
胡家全搓脸,“可恶心死我了,晌午的饭都不用吃了。”
邬常安神?色有点恍惚,老陶匠如果还要晾木头做棺材,那他儿子下葬时的棺材哪来的?还有他为啥一出?门就锁门?他心头浮现一个猜想,但这太?可怕了。
“哎?邬老三,你去哪儿?”
胡家全见他跑了,他大声问。
邬常安没理,他去敲老陶匠家的门,听?见脚步声靠近,他努力回忆这些天?老陶匠身?上的味道,艾草味很重,还有点臭。
吱呀一声,门开了
,老陶匠木着一张老脸,手上掂着一把铁锹。
“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