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窑门的泥墙砸开,滚烫的热意如豺狼一样扑出?来,陶椿迅速退开,她感觉头发被烧了似的。
“里面还这么热啊?”
陶椿摸着头发问。
“嗯,要散一会儿才能进人。”
话?是这么说?,烧火的男人已经按耐不住快步跑进去了。不多?一会儿,他抱个陶罐出?来,陶罐用皮子裹着,没有破损裂开,深灰色的陶坯烧成?了漆黑发亮的颜色。
老陶匠这会儿走?过来,他屈膝蹲下,一指扣陶,敲击声如流水击石。
“成?了。”
老陶匠宣布,“这窑陶温度没问题,只?要陶坯没问题,就不会烧坏。”
“陶坯肯定没问题,你可是一一检查过的。”
烧火的男人没好?气,“我们外行都能把窑烧好?,要是有裂的,指定是你的责任。”
“胡禄,说?话?注意点。”
年?婶子提醒,“你会烧窑是老陶匠教的,真论起来,你还要叫声师父。”
胡禄瞥见老陶匠不恼,他哼道:“这老陶匠就是想偷懒,挖土是我们,筛土是我们,打?坯是我们,烧炭是我们,烧窑还是我们,他这个老家伙会享福。”
老陶匠笑而不语。
“看窑里能不能进人了,把陶器都搬出?来。”
这老陶匠软硬不吃,年?婶子不想再在这事上费口舌。
先后五个男人进窑,其他人在窑门外等着,有陶器递出?来,他们缩着手用袖口垫着接过陶器往空地上放。
轮到陶椿,她正好?接到她的烤盘,盘子漆黑发亮,把手处的接口完全没有裂痕,陶面上的锤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可好?看了。
“看,我的烤盘。”
陶椿凑到姜红玉和邬常安眼皮子底下炫耀,“回去了我们烤肉吃。”
“是好?看。”
姜红玉说?,“咱家的碗碟换一换吧,我们明天?做些带锤纹的碗碟和陶盆。”
“椿妹子,我拿到你的火炉了。”
雪娘喊。
陶椿匆匆回应姜红玉一声,她立马去看,火炉烧得也好?,只?不过她在上面画的几丛火苗变成?了几道不明显的划痕。
见状,她绝了在陶器上作画的心思。
一窑陶器全部取出?来,只?有三个碗裂了,还有两个陶缸的把手掉了,其他的都没多?大的毛病。
八九十个人来回跑两趟把陶器都搬下山,又把陶棚里晾干的陶坯搬上山装进窑里,一窑装满,陶棚里的陶器还有剩的,但陶土不多?了。
过了晌,第二窑陶开火,闲下来的人把剩下的陶土都和了,砸上半天?,搅上劲了,年?婶子点她儿子切一大坨陶泥放木转盘上打?坯。
其他人都放下手上的活儿,围了一圈看热闹。
坯底做成?,胡家全用胳膊推着泥坯往上塑,邬常安让人来拉绳子,绳子拉动木墩子转,陶坯转动着直接送到人手上。
陶坯越塑越高?,胡家全越站越直,他一手撑着陶坯往外顶,木墩子转五圈,陶缸的形状就出?来了。
“好?。”
年?婶子忍不住叫好?,“老陶匠跟我说?了,这主意是邬老三想出?来的,今年?分肉,他家能多?得一条猪腿和二十斤肥猪肉。”
其他人忍不住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