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将自己研发的新武器派上了用场。从战果来看,这款超越时代的武器确实有着强大的杀伤力和威慑力。
这一次,李藏用炸死叛贼奸细几十人,炸伤上百人,俘获上千人,而己方无一人受伤,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如果没有这些武器,李藏用的金吾卫必然会出现死伤。
他知道,虽然首战已经获胜,但与叛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后面的困难更多,凶险也更大。
此时的大唐,就像狂风骤雨中的一叶孤帆,飘摇不定,岌岌可危。内有奸佞当道,外有强敌环伺,腹心糜烂,烽火连营。
这千钧重担,沉沉地压在他的肩头,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李亨的车驾朝着十王宅疾驰而去。
坐在车上,李亨一路都是眉头紧锁。城中竟然还有一股潜伏的叛军奸细,而自己对这一切都毫无了解,这让他后背有些发冷。
这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随时都有可能落下,将他辛苦筹备的这一切毁于一旦。
他们究竟还有多少人?又潜藏在何处?会不会已经渗透到了自己的核心圈子?这些疑问如同鬼魅般缠绕着他,令他心烦意乱。
若不能尽快将这些奸细连根拔除,长安城的防御便如纸糊的一般脆弱。每一个决策、每一项军事部署,都可能被奸细暗中传递给叛军,让他陷入极度的被动之中。
而且,奸细若在城中趁机制造混乱,里应外合,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甚至自己的项上人头都未必那么牢靠。
首战虽胜,靠的是新武器的出其不意。如果叛军知晓了这些武器的秘密,下次进攻定会有所防备。
他想起了之前的种种迹象,从投毒事件、灭门事件再到行刺自己,都是这些奸细在背后捣鬼。
方才李浚悄悄禀告自己,京兆府中可能也藏有内奸。京兆府中有内奸,朝堂之中就没有吗?百姓之中就没有吗?
甄别这些内奸是需要时间的。但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再过五六天,叛军前锋可能就会兵临城下。
怎么办?他感觉自己分身乏术。陈希烈不堪重用,光凭裴冕一个人,根本顶不起这么一大摊子的事。
李俶是可以给自己分忧,但不能将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李倓在外面招兵,李辅国、李泌也都外出搬救兵,能用之人实在太少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前他觉得领导好当,等自己当上了领导,原来领导遇到的烦心事、承受的压力比小兵要多得多。
他又想起了白天召见过的裴遵庆。从交谈的结果和平时的表现来看,此人性情忠厚,谨慎谦逊,详而不苛,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选。
如果任命他为吏部侍郎,应该可以挑起吏部的重担,将裴冕从繁杂的具体事务中解脱出来。
裴冕多履行宰相之责,自己也可以相应得到一些解脱,有时间思考更深更远的事情。
就眼下来说,就是平叛。就长远来说,就是恢复大唐荣光。
这些事情都是自己要思考的,不能完全交给宰相,自己像父皇一样当甩手掌柜。
大唐如今的局面,不就是父皇这二十年来当甩手掌柜造成的吗?自己绝不能重蹈覆辙!
车驾很快就到了十王宅,进了太子府。此时已经接近三更,李亨批复了几条禀帖,写了几条教令,其中有一条就是任命裴遵庆为吏部侍郎的。交给鱼朝恩之后,便上床歇息了。
这一天,他实在是太累了。前一世当技术员很累,现在当太子更累,尤其是当一个立志要重整大唐山河的太子,更是累上加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