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温僖白眼连连,最后只能任由崔子玉上前挽着孟厌的手,三人结伴出门。
今日的陈郡,热闹一如往日。
成衣铺在陈郡城东,他们一路从城西的糕点铺,沿着街巷穿城而过。
路过一间茶肆时,听见里间有几人正高声谈论南宫扶竹,“南宫公子这命,可真是羡慕不来。刚纳了美妾,下月又要娶方相国的女儿……娇妻美妾,齐人之福呐。”
南宫扶竹和方盈?
他们不过月余没来陈郡,世事变化,真是白云苍狗,沧海桑田。
孟厌小声嘀咕,“方小姐怎会看上南宫扶竹?”
茶肆外人来人往,碰巧经过的一人听见她的嘀咕声,好心为她解惑,“姑娘,你不是陈郡人吧?”
孟厌依言点头,那人笑道:“怪不得。南宫公子半月前,为陛下献上一幅《思子图》,情态传神,犹如先太子在世。陛下心下一高兴,封他做了画侍诏。”
昔日纨绔,今朝一飞冲天,得了天下青眼,成了人人口中的香饽饽。
他们走很远了,仍能听到旁人的艳羡之词。
只是不知眼前此番青云际遇,对于南宫扶竹而言,是福还是祸?
到成衣铺时,大门紧闭。
一打听才知,成衣铺的掌柜家中出事,得半月后才会开门。
原打算去陈郡旁的成衣铺瞧瞧,一连跑了五家。家家都言因婚期迫近,方相国为了女儿成亲,下令将全陈郡的喜服送去方家别院,供方盈挑选。
孟厌惊讶道:“岂不是在方小姐选好之前,全陈郡都买不到一件喜服?”
为了女儿成亲,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方相国可真是权势滔天。
成衣铺掌柜指指外面几个兵卒打扮的人,示意孟厌小声些,“方大公子带着牙兵百人,从京州赶来陈郡送嫁。前几日,在街巷抓了几个私议方家之人。”
崔子玉:“南宫太守管一郡百姓安危,竟放任方大公子胡乱抓人吗?”
“太守大人倒是明事理,可方大公子位高权重,官职在太守之上,”
成衣铺掌柜伸出四指,“他是四品武卫将军,太守大人管不了他。只好等他抓了人,又派卢都尉亲自送人回家。”
卢都尉是卢望丘的爹,孟厌记得上回听南宫扶竹说,已查清卢望丘是逼死诸蔷的凶手,卢都尉怎会还在府衙?
思及此,孟厌问道:“卢家没事吗?”
掌柜一脸疑惑,“卢家好好的,会有什么事。”
“卢家大公子卢望丘呢?”
“被人杀死了。”
他们接连问了几句,掌柜一律摆手,称不知诸蔷自尽案的所谓真相。
“怪了,难道因为卢望丘已死,那些案子便未查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