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内心觉得不是,他怀疑温僖,并非孟厌之故,而是温僖全身上下透着古怪。
那般相貌的男子,三界难找,他却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
血月挂山间,时见疏星几点。
山非山,月非月,草不生草,花不见开。地府中的一切,都与人间不同,唯彼岸花在此生根发芽,延绵整个幽冥地府。
沉默许久,顾一歧再次开口:“对了,你可查到温僖生前的家世?”
月浮玉笑了笑,从衣袖中掏出一张路引,“他生前是轩辕国玉城人,家中以买卖玉石为生。累三代之富,温家家财万贯,算玉城首富。温僖生前是温家独子,温家全家将他视若珍宝。”
顾一歧接过细看,这张冥途路引,确实瞧不出任何问题。
“正巧,明日我要去轩辕国,不如我去玉城走走?”
顾一歧捏着路引,笑着问道:“月大人,顺路之事,你应不会治我一个以公谋私之罪吧?”
“你查温僖,我查孟厌。反正这姜杌,与他们二人脱不了干系。”
月浮玉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而后语气转换,他语重心长说起另一件事,“顾大人,孟厌与温僖成亲一事已是板上钉钉。他们到底与姜杌有没有关系,你我可得快些找到证据或真相。”
言下之意,顾一歧比任何人都清楚。
若最后温僖便是姜杌,三年前收留他的孟厌,轻则被赶出地府,重则魂飞魄散。
整整十万恶魂丢失,地府无法承担如此滔天大罪。
顾一歧:“那本成亲文书,难道他们已经填完了?”
月浮玉:“听崔大人之意,还差最后几道题。钟馗大人还有十日,便要回地府,我没有理由拦着不让他们成亲。”
顾一歧点头附和。
末了,他替功曹司从前的几位同僚,抱怨了几句成亲文书之事,“他们皆说这文书填起来实在麻烦,月大人不如换个别的法子,减少和离之数?”
月浮玉蹙眉,“很难吗?本官只花了半个时辰便填好了。”
顾一歧哑然失笑,“月大人,你爱过人吗?若真填完所有问题,地府怕是再无人愿意成亲。”
凡人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地府不同,众仙分分合合,自由随心。
有朝一日,要不老不死的他们,去理解凡人的情爱与责任,太过艰难。
房中陷入死寂,正当顾一歧以为月浮玉不会开口时,他漠然来了一句,“爱过。有夫之妇,有心抢,没抢成。”
月浮玉潇洒离去,徒留顾一歧坐在桌前感慨,“月大人生前真是惊世骇俗……”
第二日,轮到孟厌每月旬休。
原打算在床上躺上一日,可温僖闹着要去人间置办成亲的行头。
两人牵着手出门,崔子玉谨记月浮玉所托,闻声而动,“孟厌,你们要去何处?我在地府无事可做,一起去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