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良被她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弄得哑了火。
一句话哽在喉咙里,上不来也下不去。
他应该说什么,说我要你这个人,你可不可以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这成什么了,卑躬屈膝地向她讨一份爱吗?他已经可怜到这个份上了?
沈宗良握了握拳,手背上的青筋根根都分明。
他镇定地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去吧,路上慢点。”
且惠很乖地嗯了声,“走了。”
一辆出租车在她面前停下,她坐上去,吹了会儿晨风,吹得泪眼模糊。
她想起沈宗良最后看她的眼神,一股冷厉的平静和伤心。
但她又有什么办法,没有结果的事情,再纠缠第二遍、第三遍,也还是不会有结果。
姚小姐是去休养了,并不是一命呜呼归了西,她毕竟是沈宗良的妈妈,还能隔空指挥他挪地方。还有她家里那个,稍有悖逆就要不高兴的董老师,如果知道她又和沈宗良搅在了一起,大概会去集团闹一场吧。
他们在一起,是无论如何得不到世俗的祝福的。
更何况,沈宗良不应该耽误在她的身上,她能帮他什么?读读书,养养花,弄这些且惠倒是挺擅长的,但又能派什么用场吗?
沈忠常已经过世了,人死茶凉,姚家的生意虽然大,但在这上头,能力实在有限。沈宗良要站到更高的地方去,像他的父亲、兄长一样,就离不开一个背景强大的岳家。这个简单的道理,连幼圆都明白,还不止说过一次。
还没到家,且惠已经捂着嘴,坐在四处漏风的出租车上,痛哭失声。
chapter72
且惠在小区门口下车,她从包里翻出纸巾,把眼眶里的泪擦干净。
她站在家门前,用力做了两个深呼吸。
走进去时,董玉书穿戴整齐地坐在沙发上,在等着审她。
且惠把包放下,神色平和地问:“妈,今天没出去买菜啊?”
董玉书说:“买什么菜?我女儿失踪了一个晚上。你再不来,我准备去报警呀。”
她脸色苍白地笑笑:“昨天集团搞接待呢,陪领导吃饭弄到好晚,我怕打扰你休息,就在附近的酒店住了。”
“是这样吗?”
董玉书怀疑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不高兴地说:“你这套衣服怎么弄得这么皱啦?下地干活去了吗?”
且惠低头看了看自己,“是啊,总部的人来了不得检查材料吗?我去资料室翻东西了,干了一天苦力。”
董玉书说:“那你也是这么去陪着吃饭的?一点样子都没有。”
她撒不惯谎,眼神躲躲闪闪,“我一开始一开始没这么皱,睡了一夜后就皱了。”
好在董玉书的问题结束了,她说:“去换身衣服吧,下次先跟妈妈打招呼,免得我担心你。”
且惠暗自松了口气,她走回房间,取了一条浅杏色长袖连衣裙换上。这条裙子的领口很高,后面的系带拖到腰上,能遮住她脖子上零星的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