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声猛地响起,比赛结束。
红白两队最终得分,46:63。
白队赢了。
秦招招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看校队的其他人击掌、欢呼,她也跟着笑了一声,然后回头不经意和替补席的宋聿对上了视线。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避讳她的目光,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他的眼神也变了,变得温和、明亮,还有一点隐约的担忧和心疼。
如果不是他的腿受了重伤,只怕在比赛结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冲上场了——这是秦招招在他的脸上感知到的情绪。
也是这一刻,她忽然体会到什么叫做两情相悦的心有灵犀。
宋聿好像喜欢上她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苦尽甘来的狂喜让秦招招忘记了疲惫,她强撑着站起来,一步步朝宋聿走过去,然后坐到他身边。
这一切全部落入到了晏承的眼里。
他浑身发冷,心脏止不住的下坠,阴暗的妒忌扭曲了他的思绪,但他偏偏又自虐一般强迫自己看着他们,做一个合格的旁观者。
晏承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落荒而逃的了,只是回到教室被班长叫住时才回过神来——
“晏承,老师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你上周参加的竞赛一等奖在她那儿,你过去领吧。”
“对了,还有这个,”
班长拿出一摞照片,“……这是传达室送过来的、之前我们班去福利院做慈善活动拍的集体照的样片,麻烦你带过去给老师看看,请她挑出两张,回头贴在班里。”
晏承拿着照片出去,室外走廊光影斑驳,抬头就是教学楼旁边伞伞如盖的高大榕树。他低头一张张翻看照片,看到倒数第二张时,脚步突然顿住了——
那张和其他所有的照片都格格不入,因为照片里的他没有看镜头,脸很明显偏向了一边。
他视线的尽头是谁,他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竟然这么明显。
良久,晏承把那张照片抽了出来,塞进了校服口袋里。
恶人自有恶人磨
金山台球厅地下赌场。
“咣”
的一声巨响,原本闹哄哄的赌场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角落——一个男人被一脚踹到了赌桌下面,旁边的椅子都被碰倒了,砸在他身上,他正捂着肚子哀嚎。
踹他的也是个男人,不过比起他,对方可彪悍强壮多了,虽然看起来已经四十岁左右,但目露凶相、满脸横肉,让人看了就触目惊心。
他把瘫在地上的邹峰林拎起来时,就像拎起一只狗崽子那么轻松。
“你说的那位秦总,她真的答应给你两百万的赔款了?”
吕龙眯着眼睛问道,声音粗矿浑厚,似乎有些半信半疑,“我怎么觉得你在骗老子啊,弄个合同需要这么多天吗?我这一百多万,到底还能不能要回来?!”
短短两天,邹峰林泡在他的赌场已经输给他足足一百八十多万了,当然中间也赢过几把小的,但和他输的比起来,简直是杯水车薪。
男人吓得满脸煞白,身体抖得像筛糠,闻言连忙点头如捣蒜:“真的真的,龙哥,我不敢骗您,那个秦总说了,三天以后来找我签约,也就是明天。到时候赔款一打过来,我立马就还给您。”
男人胆小如鼠,被这么欺辱早已经吓得涕泗横流:“求您、求您再宽限我几天吧……”
“要我宽限也可以,”
吕龙手松开,邹峰林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今天晚上六点之前我必须见到你的拆迁赔款协议,我才能相信你真的有钱还给我。否则的话……”
后面的话吕龙没说,但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敢欠他的钱不还,邹峰林怕不是想落个残废了。
“你也别想着逃跑,你跑到天涯海角老子都能抓到你,不过到那个时候,可就不是还钱那么简单了。”
吕龙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邹峰林人都吓傻了,哆嗦着摇头:“不敢不敢,我绝对不逃。”
见他还算识相,吕龙的脸色缓和两分,戴着大金戒指的手一挥,身边人就给他拿过来一部手机,是邹峰林的。
“给你老婆打电话,让她去联系你说的那个老板签约,既然你们商量好了,那提前一天签也没问题吧?要是合同上没有那么多钱,老子要你好看。”
“还有你老婆儿子,都别想好过。”
…………
来电铃声响了一次,秦招招就设置静音扔到一边了,夏琳进来送文件,看到了来电号码的备注,连忙提醒:
“是陈蕊的电话,打了好几个了,您不接吗?”
她接受完入职培训正式上班以后,秦招招已经和她大概说清楚了拆迁钉子户的事。
秦招招看都不看手机一眼,浑不在意:“还没到约定好的签约日期,我为什么要接?”
混入赌场监视着邹峰林的人说,邹峰林已经欠了吕龙一百八十多万,而且还被对方勒令今天就要看到拆迁赔款合同。这个时间,陈蕊夫妻俩应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吧?
她不介意让他们更急一点。
毕竟当初,恒远和他们一样急,不还是要被他们趁机敲诈?
秦招招解决问题的法子其实并不复杂,只是当初高律师和李邈他们一味绕着赔款打转,没人想得到邹峰林有赌瘾这一层。
邹峰林的赌瘾非常严重,欠了十几万的外债还想着继续赌来翻身,也不工作只等着自己幻想的天价赔款,所以一旦她同意他们的条件后,他一定会再去赌,因为他有恃无恐了。
她不过使了一招曲线救国、围魏救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