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人发出的喊杀声震天动地,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怕是没人会想到这种声音居然会是出自独孤凤这样一名女子口中。“死!”
口中喊着模糊的嘶哑嗓音,独孤凤与魔剑一起,如一颗流星一般,直刺向龙珠的一处边角。刹那芳华。这可能是她一生的巅峰。咔嚓咔嚓“入魔了么?”
碎裂声中,明月的细眉皱的更深了。这一剑在她眼中,威力只算是过得去,甚至威力本身的贡献,还是以那魔剑为主,而独孤凤的作用独孤凤有什么作用么?察觉到这一点吼,明月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差了。”
差了!因为独孤凤这一剑根本就劈不开困住帝猴的龙珠!这让明月有些失望。对蓝礼,也是对命运。明明他做了那么多的准备,最后只因时机不对,就卡在了这一环上么?远方,一直席卷龙烟的铁骑已然隐约可见,那是成吉思汗与他帐下斩死铁骑的精魄亡魂。佛门?察觉到这一点,许多躲藏在暗处的修士都暗自皱眉。从这一点来看,似乎佛门所说的护法,就是封印里的那只猴子?而那只猴子。想到之前那位武帝城主为了创造出这只猴子来付出的代价,再想想缠绕在猴子身上的一界武运。“佛门这波生意做得不亏啊。”
“那只猴子,以一条天龙为祭品,有鲸吞一界武运,本身又以五色灵石为基础,甚至在出世前有融合了无色灵珠和那位武帝城主的气运和精辟”
“一出世就是天仙?”
“怕是会有金仙的底子。”
“五品?四品?三品?”
“可惜了,如果之前那位武帝城主没有把明月仙长的前世身交还回去,怕是出世既金仙,可以赶得上神话传说中那些天生神圣者了。”
“此举有违天和。”
“是啊,劫数已然临头,此猴一出世,就要面对佛门和明月仙长这两大劫数。”
“要么归顺佛门,要么被明月仙长一剑刺死?”
“没想到,吾等今生,还有见到这样存在出世的机会。”
“吞一世的武运此界将来武道势微”
“武道微,难不成,妖族又要大兴?”
“”
“”
“”
此言一出,虚空中顿时冷场下来。有些话不好去明说。可大家心中都清楚,比起与人族共存亡的武道道统,实际上仙道本身对人族并无多少帮助。修仙需要大量高阶妖物身上的材料,需要更多的灵气,需要诸多的天才地宝,可这些事物,很难出现在一个人族昌盛的世界之中。仙道大兴,人族必定水深火热。这是资源所决定的既定事实。除非这个位面旗下包裹着为数众多的下层位面为其供应材料,如若不然,妖族崛起就是既定之事!虽然明面上,大家都装作名门正派,一个个口中对妖族喊打喊杀。可这世界上若是没了妖族,他们那些修仙者,去哪儿弄炼丹、炼器的材料?武道只需食补大量血肉,可以大量培养,甚至应用到军队之中。可仙道呢?你让仙人们不去练气,光吃肉试试?我死之后,哪管它洪水滔天!!!所以在一定程度上,相比起人族,仙道则是更依靠妖族以前的世界,武道与仙道并存,人族依靠武道,有着自保的能力,仙道虽然占据顶端,但也不是主流,兴盛时的武道可以压制妖魔肆虐。这是平衡!可如今武道气韵被一人鲸吞,而鲸吞者又是妖族。世界的未来已然可以预见。平衡就这般被打破了。可这又能怪谁?怪那位武帝城主,因一己之私而坏了人族昌盛之大业?还是怪降世的明月仙长,不应为收回前世身而把人逼迫太甚?又或者,怪这天地规则,怪这人心不足,怪这狗日的世道???“东边那位魔尊已有异动,看样子是打算趁着这般打起来后,直接魔化南瞻部洲”
有人出声提醒。“呵呵呵,诸位同道,此件事了,吾等准备大开山门,培养弟子除魔卫道吧”
有道人干笑出声。“又是一次杀劫啊,也不知要持续多久。”
有道人发出感慨。可唯独的,没有人说去阻拦场中所发生的事情。南瞻部洲之上,武道压制仙道的时光,对他们的修行也是不利的啊。如果天下大乱,人族人口少上一些,吞吐灵气者少了,排放污秽者少了,这世间的灵物也就会相应的多上许多。随着时间流逝,等待各种妖物成长起来,本以人族为主体的南瞻部洲,也不是没可能发展成类似西牛贺州与北俱芦洲那般灵气充裕的环境。相应的,他们这些人,也就有了更进一步的希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凡人如此,修行者毅然!可事情真的会如他们所愿么?会么?天雷劫眼之下。独孤凤持剑的身影还停留在龙珠之前。魔剑的锋刃只是坎坎刺入龙珠表面,带出几道裂痕,距离完全破开龙珠,明显还差了许多的火候。可这包含了魔剑愤怒的一击,明显已经到了尽头。不甘?不愿?魔剑之上气息越发疯狂,张狂的黑气几近变得扭曲。隐约之间,一道猩红女子的身影,竟是开始附体到独孤凤的身上。“哎”
就在其要附身成功的时候,一声低吟声响起,令魔影附身的动态为之一顿。下一秒,就见一只来自虚无的手,放在了独孤凤握剑的手上。“剑呢,不是这么用的。”
话音落下,只见那手微微用力。剑尖向天。“我只用一次,你且看好。”
说话间,那人似乎还轻笑了一声。而即将被附体的独孤凤,此时眼中却是一片清明,随着其的动作念出一段话来。“九天玄煞、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轰隆隆!!!雷劫之眼发出蝉鸣,漫天劫运在此时似乎恢复了活力,开始疯狂向下方那位引雷之人聚集。“记好了,这一剑乃我青云门原创。”
笑语声中,天雷化作光柱,照亮整个南瞻部洲。灭世雷霆应声而落。“刚刚那是,青叶?”
“好端端的他跑出来凑什么热闹?”
“可能是看到这么好的引雷场所,忍不住想活动一下?”
“也幸好他出手,如若不然,真叫那魔剑剑灵把剑魔引出来,这世间怕是又会多出一尊大魔。”
“那,现在呢?”
“如何收场?”
眼看着法界中那近乎通天盖地的巨大雷柱,许多仙道大能都忍不住流下冷汗。该说不愧是能与张三丰并列的仙道大佬么?只要给他机会,总能搞出大事情来就这雷柱的威力,别说是一道封印,就是把他们扔进去,怕也是身死道消的局面。面对这种危机,那独孤凤真的能活下来?无人知晓。一个时辰后。汹涌的雷霆光柱终于持续到了尽头,天空之上的雷劫也开始散去。原地地呢?一眼望去,原本武帝城所在州郡,此时已经化作了茫茫东海的一部分不知几人冷汗直流。一击之下,陆沉!这一击如若真的轰击到大陆板块的中央,怕是能把整个南瞻部洲打的四分五裂竟是恐怖如斯!可帝猴呢?包裹着帝猴那颗龙珠呢?许多人打开法眼,结果却一无所获。直到。某处早已被人遗忘的金山,开始从中裂开。一只手,一只扒开小半山峰的手,自山峰顶端撕开山头。头部、肩膀、腰部。当整个身躯都从山体中爬出来时,显露与世间的竟是一只大小几近有金山一半高的庞大猿猴。金色的毛发闪烁雷光,猩红的双眼杀气四露。其眉心处,还留有着一道刺目的剑痕。妖气冲天!!!东海岸,刚刚赶到岸边的许多和尚,在金色巨猿路面的一刹那,就跪在了地上。口中默念佛号。“南无阿弥陀佛,南无无上光明佛,南无过去未来”
上千来自五方大陆的僧侣、和尚,无论身披何色加沙,此时都把加沙脱下来铺垫到地上,与连接成一个半圆,把那只蹲在金山之上遥望天空的金色巨猿围在中心。莲花盛开了。东海之上,朵朵金莲以金山为岸,无数功德金莲争相盛开。弥漫着香火气的禅香,伴随着念佛声而出现的佛光。一切的一切,都在向那巨猿的身边汇聚。看样子,这些事物,竟是想在巨猿身下形成一朵莲台,又想在巨猿身后形成一道宝瞳。度化么?度化一位刚刚出世,却又生而神圣的魔猿?没人插手。虽然很多人都不希望这世间的佛门多出一位神圣,但比起这个,他们更害怕这位一现世就给人带来深深不安的魔猿发起疯来。虽然眼下的世界还比较坚固,但若是这只巨猿真的和那位明月仙长打起来,生死之下,谁人也不敢保证这方世界会不会被打到稀巴烂。可他们又忍不住去想,这只金色猿猴,究竟是个什么状态?毕竟他体内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五彩神石,五色灵珠,一界武道气运,一条真龙的龙珠,历朝历代积攒的龙气,还有那位武帝城主的生魂、功德,和一切谁也不知道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么多东西堆积到一起,究竟是生出了什么样一个怪物?而这怪物,一出生就受到天劫加身,又伴随着不以数计的杀孽,灾劫、怨念、恶念。它是善是恶?它是否真的会被佛门收服?这样一个明晃晃的打手,难不成除了佛门之外,真的就没人动心?好吧,他们不用思考了。就在他们想这些的时候,一前一后两道身影,已然出现在了那尊巨猿的身侧。一道一身白衣,手中持着一本玄黑书籍。一道黑红相间,两根犄角弯曲逆行生长。“鬼皇伊无月!”
“魔尊重楼!”
“嘶我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
那人的话还不曾说完,就见天穹之上,一道金色大手拨开云层,直径向金山方向抓来。看其摸样,竟是想把巨猿与金山一起抓走!“滚!”
本在注视魔猿的魔尊见状,以其与魔猿一般的猩红双瞳,向天空之上探来的佛手瞪去。霎时间,两道光束穿过苍穹,直接击中下坠的佛手。击穿!然而佛手已然在落下。见到这一幕,魔尊气极反笑,一身狰狞的铠甲变得越发鲜红。“真的是本作这些年不曾兴风作浪,居然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本座面前献丑啊。”
话音落下,魔尊的身影已经冲天而起。手中臂铠猛然生出倒刺,在与那佛手接触的一刹那,展出一道犀利的十字。四道入水声响起,被分裂成四块的佛手坠入东海。然而这位魔尊却是不肯罢休,直接化作天魔之姿,向东海岸边布阵的众多佛子杀去!“重楼!”
“魔尊!”
“我佛慈悲。”
对于杀到面前的重楼,诸多佛子视而不见,倒是那海面上盛开的金莲,开始幻化出诸多的虚幻金莲,一朵朵的向魔尊包裹而去。一朵凋谢一朵开,似是永无尽头。“以你佛门一界气韵阻拦本作?呵!土鸡瓦狗!”
“南无大慈大悲药师光王如来”
“南无”
“怎么,又开始拉救兵了?”
天魔状的魔族歪了歪头,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一幕。看着这些和尚召唤出一道又一道的佛陀虚影,又看着远方赤县神州的方向,有几尊在世佛陀逐渐清醒过来。注视的目光,魔尊回以邪笑,低声念叨:“怎么,要打一架么?”
无声。有的只是迅速出手的阻拦,一件又一件带有大功德的物品向魔尊头顶砸去。然后。自爆!!!看得出,这一次,这些和尚是豁出老本,他们也知道,如若魔尊这般的强者真要豁出去想做什么,他们这些人还真不一定能拦得住,只能期待上界真佛下凡前来阻拦。魔尊那般拦住了佛门,伊无月这边,却只是看着神情平静的金色巨猿。一只天生神圣的巨猿。一只眉心带有刻痕、还在一直低血的巨猿。注视了许久,伊无月忽然开口道:“你想好要做什么了么?”
巨猿闻言,低下头。看向面前那与它相比,显得比蚊虫还要瘦小的人影,露出一个纯真却又丑陋癫狂的怪笑:“我,在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