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
卢雁依霍然起身,道:“聂县令,我们有更好的法子!”
她将未打开的账册送回聂曜手中,看着他的眼睛道:“你要信我。”
黑夜中,她的眼里烛火跳跃,明亮如星。
聂曜一怔,险些就要信了。
可理智告诉她,虽然他判断眼前的女子大有来头,才敢将他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交到她手上。
但是,他殚精竭虑也没办法的事情,她怎么能做到?
他涩然一笑,道:“夫人,只有我豁出这条性命,贼人都以为东西在我这里,才能保得你安然无恙。”
老仆背过身去,用粗糙的手掌揩去眼眶的热泪。
见他不信,卢雁依给梅染使了个眼色。
梅染上前一步,道:“聂县令,我家主子是刚和晋王爷大婚的王妃,卢家九姑娘。”
“什么?”
聂曜一脸不可置信,就连手指都在抖:“这……这?”
如果这是真的,他这是否极泰来?
卢雁依微微一笑,颔道:“正是本人。和聂县令一样,我身上并没有可证明身份的信物,你若是不信,我也没法子。”
不愧是聂曜,最初的震惊之后,缓缓点头问:“这么说,王爷已经到了?”
秦牧原的名声他当然听过,对他破案的手法极为推崇。并私以为,对凶手的手段残酷,才是对被害人、对善良百姓的最好保护。
因此,当他知道朝廷派来赈灾的人是晋王带队时,他就将希望放到了他身上,也通过各种渠道对他进行了了解。知道他新近大婚,娶了卢家九姑娘为妻。
当初他还以为是晋王不愿招惹帝王猜忌,才会娶一位毫无政治助力的妻子。
如今看来,是这位王妃不一般。
“你信我了?”
卢雁依微微有些诧异。
聂曜的神色放松下来,道:“晋王爷大婚之事知晓的人不少,知道卢家九姑娘的人却没几个。更多的人,只知道定远将军府义女。”
浚仪县是汴州前一站,结合晋王近期抵达的消息,再加上她出众的沉稳气度与容貌,她的身份呼之欲出。
再说,此情此景,冒充王妃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聂曜扶着伤腿起身,拱手施礼:“下官见过王妃。”
“快快请起。”
卢雁依让梅染将他扶起,道:“王爷和我兵分两路。今晚之后我就会离开客栈,能在此时遇见聂县令,实乃巧合。”
他们同住一个客栈,却彼此并不相识。
若非今夜有歹徒行刺杀之事,恐怕就会这么错过了。
确认了她的身份,聂曜在心中略作计较,便有了新的打算。
客栈显然再不能待了,连夜退了两间上房,一行人直奔卢雁依赁下的小院而去。
听见有人敲门,白清披上外衣开了门,将他们迎进来。
至于为何卢雁依等人深夜到此,她一个字都没有多问,只烧了热水送过去。
回到厢房,男孩迷迷糊糊地问:“阿娘,这么晚是谁呀?”
“是白日的贵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