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妈不知道任氏何意,只不屑道:“这种杀千刀的混账,活该!”
任氏不置可否,问:“倘若,那混账姓苏呢?”
“什么?!”
苏姨妈两眼圆睁,怒道:“这不可能!好啊,你当我们苏家是什么,当真是欺到头上了!”
竟敢污蔑她宝贝儿子的名声,就算是在卢府的地盘,她也打算撸起袖子去跟任氏干一架。
牛氏双眼圆睁,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任氏所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太好笑了!我当是谁那么丢人呢?竟然是苏梓涵?”
自从苏梓涵中了秀才,苏姨妈没少耀武扬威,这股恶气她今儿总算是找回了场子。
苏姨妈怒不可遏,却被任氏带来的仆妇死死摁住,破口大骂:“血口喷人!今儿不拿出个道理来,我绝饶不了你们!”
任氏端了茶杯,道:“苏姨妈,我劝你先冷静下来,去金吾卫衙门问问,昨儿是不是抓进来一个姓苏的秀才。”
见她如此笃定言之凿凿,苏姨妈两眼通红地喘着粗气,心头也起了疑虑。
“你若是不信,可先去衙门看看。若我有半句假话,就在这里等你回来问罪。”
任氏一脸坦然。
“行!”
苏姨妈气哼哼离去,任氏拿眼看着牛氏和卢丽婉,道:“谁来跟我讲一讲,刚才生了什么事?”
牛氏理着打架时被弄乱的头,讪讪道:“大嫂,这有什么可讲?就是她无理取闹。”
任氏冷哼一声,道:“无缘无故,别人会找上门来?”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卢丽婉,出言警告:“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想法,尾都做得干净些。没得让人抓了把柄,吃不着羊肉还惹来一身骚。”
卢丽婉被她看得浑身一颤,仿佛整个人都被她看穿了似的,心头一紧。
这些古人,怎么个个都如此厉害?
秦牧原也就算了,他是男主,书里对他的描写就是颇有城府那一挂的。这位卢家的当家主母,怎么也能看破自己的盘算?
相比之下,还是善良纯洁的女主好拿捏。眼下她虽然不信,过几天就会深信不疑了。
云砚轩的人散了,若草把听来的一切笑着讲给卢雁依听,啧啧称奇道:“婢子活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等场面,也太不体面了。”
卢雁依笑道:“还是大伯母厉害,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一桩麻烦。”
“可不?婢子听守老家祖宅的老人说,大太太年轻时谈生意也是一把好手。”
梅染道,“什么风浪没见过,还会怕了苏家太太不成。”
卢家早年并非豪富,曾经一度破落。
全赖卢老爷子走通了海商这条路,卢家才一跃成为全天下最大的商家,滚雪球一般到了今天的规模。
没想到老爷子早年在海上颠簸太过辛苦,好日子才过了几年,便撒手去了。卢老太太原就身子不好,丈夫这么一去,没多久也紧跟着走了。
偌大一个卢家,除了卢宏裕和任氏外,底下是未成年的弟弟妹妹们,外面是虎视眈眈想要瓜分的族人和对手。
在那段最艰难的岁月里,是任氏左手理家、右手辅助丈夫经商,撑起了整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