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伦同意了。“也好。那就有劳两位带路,我会在市内召集人手。明天九点,在阿尔卑斯山山脚的进山点集合。”
防人之心不可无。
在时间充裕的情况下,不必在小镇内招募搜山队的其余成员,避免这群熟悉的镇民进山后抱团行事。
耽误搜查事小,更要提防老卢卡斯之死是凯泽、德克松所为,而他们故意设套再来一场谋财害命。
人以群分。老卢卡斯会偷走迈耶尸体上的金手链,谁能保证他的朋友们没有恶习?
尽管以目前的观察,这种可能性很低,但提防一手总没错。
莫伦与麦考夫返回离开小镇前,又去了一趟老卢卡斯的停尸点。
再次更加细致地观察他的尸体,以及他被害时穿的服装。
由于尸体腐烂得比较严重,左臂断掌处的皮肉都被蛆虫侵占,无法准确判断凶手是在老卢卡斯生前或死后砍断他的左手。
不过,从尸体剩余的右手仍能看出一些抵抗性伤痕。
在老卢卡斯的右掌内侧,留下了深入骨头的刀痕。他曾经企图用右手去夺刀制止凶手砍杀,但是反抗失败了。
在根据尸体伤口大小与衣服被扎破的尺寸,推测出凶器不大,就是一把匕首。
有关死亡现场的物品,两位猎人发现尸体后,在距离死亡地点十几米之外,找到了老卢卡斯的背包与篮筐。
这些随身物品也被带了回来。
小卢卡斯清点后,确认父亲带出门的东西几乎都在,而且基本完好无损。
说是“几乎”
、“基本”
,就是存在被损毁的物品。
唯一遭殃的是老卢卡斯的钱包。
钱包被刀扎得破破烂烂,被扔在尸体左手的被砍位置上。
小卢卡斯不确定父亲带了多少钱出门,但知道他习惯把钱包放在裤子口袋。保守估计钱包有一沓小面额纸币,加起来大约一百马克。
如今,这沓纸钞一张不剩。运尸的两位猎户向小卢卡斯表示,他们发现尸体时,钱包已经被严重损毁,也没在地上看到钱币。
小卢卡斯觉得不该怀疑父亲的朋友们,何况还是凯泽与德克松冒着风险把尸体送回来。
偏偏不久前,他发现父亲偷走另一位死者的财物,这叫他不得不多想。
“我也不想多疑,但真被尸体财物缺失的状况给搞怕了。两位明天要进山,也得有些心理防备。”
小卢卡斯这样说着,把老卢卡斯的财物损失情况原原本本地讲清楚了。
最后,莫伦与麦考夫离开时,带走了老卢卡斯的染血钱包。
马车上。
麦考夫以食指轻点装有破损钱包的纸袋。
他问:“老卢卡斯的钱包被损坏得太严重,被扎出了千疮百孔。海勒小姐,您认为会是发现尸体的两名猎户为了偷钱,故意破坏钱包,混淆视听吗?”
莫伦:“我不能100%下定论。凯泽与德克松说起发现尸体的经过时,两人的恐惧与恶心都很真实。等明天返回谋杀现场,再观察他们的反应是否有异常。”
麦考夫:“如果两位猎户都说了真话,那么这只钱包的损坏情况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是的。”
莫伦说:“结合老卢卡斯身上的22处刀伤,能看出来凶手是恨不得把人与钱包都千刀万剐。”
老卢卡斯的心脏中了一刀,足以让他送命。
凶手却又另外捅他二十刀,外加把他的左手砍断了。
对待钱包,凶手不是直接取走所有钱币,然后直接扔掉钱包。
他死命地捅扎钱包,把钱包变成了一团破烂后,扔在老卢卡斯被砍断的左手手腕边上。
这些现象都表明凶手是在过度杀戮,是一种典型的发泄行为。
“凶手行凶时处于极端愤怒状态。”
麦考夫从老卢卡斯的尸体上看到了凶手的滔天怒火。“他愤怒的源头,很可能就是那条「PI」手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