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寒溟此时正在城外沉国驻扎的军营的帐篷内,正负着手,眼光一一扫过那一排长缨,有多久没摸过缨枪了,寒溟的眼里闪过了一丝阴霾,他还有机会握住这枪吗?还是说,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他已经彻底得被卷入了。
“太子,将军今日不在营内,太子请回吧。”
来通报的守卫进来以后就直接单膝跪地回话道。
寒溟的心思从那一排枪上回过了,他眼里闪过了一丝冷漠。不在?如果真的不在,那这个守卫的士兵怎么会连抬头也不敢,只怕不是不在,而是不见吧。想到了这里,他的语气低沉了些,问道:“那你们的将军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士兵也没有抬起头来,只是有些迟疑得说:“属下,不知道。”
寒溟看了他几眼,守卫能感受到寒溟眼里的压力,可是将军不见,他这个小小的守卫也没有办法啊,他不自觉得缩了缩头。寒溟见他如此,眼里突然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便告辞了。”
说罢,他真的就抬脚往外走了,一点停留也没有。那个守卫这才慢慢得抬起了头来,看了看周围,确认寒溟真的走了,才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这太子与将军,至少有一点相同,就是,他们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一个眼光,却能让人全身如坠冰窖。
他擦了擦额上渗出的汗,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往外走去。掀开帘子的一刹那,那眼光一下子撒满了他的整个视线,他却觉得眼前一闪,后腰被一个什么东西顶住了,接着他被推入了帐篷,全身又笼罩在了那阴冷之中,接着之前的那个声音响在了耳边:“带路,去见你们将军。”
守卫没料到堂堂一国的太子竟会用这样的招数。他并不怕自己死亡的威胁,可是身旁的人,却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将军的话言犹在耳,他能抵抗谁?想到这里,他耷拉下了自己的脑袋。
而寒溟,此刻露出了和战场上相似的笑容,如此自信。兵不厌诈,有时候,面对这样的情境,他也只有充当一次小人。想到这里,他掀开了帐篷的帘子。
主帅的帐篷内,栩廉正靠在了自己的主帅椅子上,看着眼前的人,懒懒得开了口:“不知道五皇子有何见教?”
没有出乎他的意料,栩廉在战场上看到的烈国的那个将军,就是眼前的五皇子。英气十足的脸上,满是欣赏的意味:“廉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栩廉眯了眯眼,笑了笑:“五皇子别来无恙啊。只是,不知有何赐教啊?”
他实在不想与他有什么瓜葛,并不会忘记他在战场上的那一次背水一战,自己竟然只能逃到沉国。虽然说现在不得不忍,但是不代表他就会心无芥蒂,就算是为了这口气。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好奇眼前的人会说些什么了。
而五皇子显然不是一个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很久的人,在他的眼里,他可以在朝堂上煽风点火,甚至,可以在上次商量是否要对栩勉援手的时候力排众议,最终亲自领兵助栩勉登上了皇位。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笑,那英俊的脸上有些得意:“或许,我们可以考虑结成同盟。”
“五皇子认为,我为什么要与一个曾经与我兄长联手挤兑我差点将我送入黄泉的人结成同盟?”
栩廉的脸上,充满了嘲讽。
五皇子脸上的表情顿了顿,接着说道:“本王以为将军是一个重大义的人,原来,心胸却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宽广啊?”
栩廉站了起来,双手撑着前面的案几:“莫不是五皇子与大月皇帝的同盟失败了,转而想再重新与本将军联手?”
被一语道破,五皇子脸上的表情怔了怔,他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想到这里,他脸上的怒气不由得更盛了些,语气有些凌厉了:“将军如果不愿意,那就不勉强了。”
说罢,他就拔脚往外走去。
“看来五皇子的心胸也不过如此嘛,大义,还是留给五皇子自己吧。”
栩廉说着就站了起来,背对着他,从书架抽出一本书,翻阅了起来。
五皇子见他如此,脸上气得发白,暗暗有些责怪自己怎么竟然这么沉不住气,就跑来被他一顿奚落。不过,来日方长,即使最后不能和他同盟,自己也不是没有办法。想到这里,他的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走出了帐篷。
他走出帐篷的时候,栩廉头也没抬。也许五皇子是不懂的,就算自己和谁合作,也不会是和他。一丝笑容浮现在了栩廉的唇角。
……
寒溟伸手掀开帘子的瞬间,一个身影立在他的面前,一袭天青色的长衫,在这些铠甲里显得异常的不同。那人捋着胡须:“太子,草民有几句话想说。”
寒溟手中的匕首离开了那个守卫的腰,然后笑了笑:“若是军师早些出现,也就省得了这些精神。”
那守卫顿时觉得全身一轻,连忙闪开了些,跟在了军师的身后。军师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话,那守卫就出去了。
寒溟倒是有些不在乎,问道:“军师有什么可以说了吧?”
“呵呵,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只是不知道太子要找将军何事?”
军师的神情依旧那么淡淡的。
寒溟倒是没有过多的抬什么和端架子:“国与国之间的合作,都是为了共同的利益。若是这利益正好对了将军的口味,而付出的代价不大,本宫想,廉将军也不会拒绝的吧?”
虽是问句,却是一种不容置喙的肯定。
军师哈哈一笑:“那太子又如何认为将军一定会与太子合作呢?太子能想到的和做到的,别人不一定想不到或者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