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小姑娘顿时紧握着手中的秀剑,伸直了脖子,义愤填膺地说道:“你……你狗咬吕洞宾,不……不识,不识好人心!我们……我们明明是……”
夏生眉头暗挑,倒是想听听看,这女孩儿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却不曾想,便在这个时候,那个老者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后,嗔怪地看了小姑娘一眼,随即叹了一口气:“夏公子,请你相信,我们爷孙俩并无恶意。”
老人刚一出现,夏生便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半步。
与此同时,一道嘹亮的剑吟自夏生的身后升起,一片昏黄色的剑光如晚霞般洒落在夏生的身前,然后向那老者扑面而去!
康无为出手了。
如今的康无为距离剑尊之位只剩下了一线之隔,所以此剑的凌厉,就连老者也有些意外,但,也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下一刻,老人一手护住身后的小姑娘,一手将身上那件色泽斑驳的袍子舞得猎猎作响,也没看清他究竟做了什么手脚,竟然顺势将康无为的这一剑引向了房顶。
轰!
剑气风暴即刻爆开,顿时把这座二层客栈的房顶给掀了个片瓦不留,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就此惊醒了清梦,骇然抬头看向头顶的那轮明月。
但等尘烟散去之后,老人的目色却骤然凝固了。
因为在他的眼前,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不管是夏生还是康无为,都已经消失在了这片茫茫夜色当中。
于是老人只能无奈地瞪了那小姑娘一眼,沉声道:“都是你!这下好了吧,活生生让人家给跑了!”
小姑娘无比委屈地搓着衣角,喃喃道:“若……若不是……爷爷泄露……露了气息,他们又哪里……哪里会……”
“还敢顶嘴!”
伴随着老人此话落下,小姑娘眼中顿时包着泪水,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抽泣着道:“爷爷……爷爷又凶月儿……月儿……月儿不要爷爷了……”
见状,老人顿时方寸大乱,赶紧一把抱住小姑娘,连声道:“哎呀呀,都是爷爷不好,是爷爷错了好不好?月儿不哭,不哭啊,哭多了可就不漂亮了,等爷爷把那臭小子抓回来,让他天天给月儿当大马骑,好不好?”
月儿鼓着腮帮子,用力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好不容易终于平复了心中的委屈,这才点点头,柔声柔气地说道:“好。”
“咚……咚咚!”
沉闷而响亮的砸门声把屋内的桌椅地板都震得鸣鸣直颤,吕薄陶无比恼火地从美人怀中探出头来,对着门外喝道:“什么事!”
“报告城主大人,夏巡查求见!”
闻言,吕薄陶不禁眉头直皱,口中不断抱怨着:“这个夏巡查是在耍本官玩儿吗?请他赴宴他不来,给他准备的府邸他也不住,现在这么晚了来打扰本官做什么!”
口中说着不要,吕城主的身体倒是老实得很,不过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从暖和的被窝中坐起身来,手脚麻利地穿上了衣服裤子。
片刻之后,吕城主打开房门,脸上写着不满,对前来通报的小兵问道:“夏巡查有说是何事吗?”
小兵满目惊恐,连声道:“属下听裁决司的人说,夏巡查今夜在客栈遭贼人行刺!”
吕薄陶顿时瞪大了双眼,心中的恼火也被丢到了一旁,急声道:“你怎么不早说!夏巡查现在在哪里?快!快带本官去见他!”
直到这个时候,吕薄陶才有些后悔,他从被窝中爬出来的度还是慢了些。
一位堂堂巡查大人,在金陵城的地界上遭人行刺,这件事若是传到皇帝他老人家的耳朵里面,他这个城主的位置,可就保不住了!
诚然,金陵城属于泉州,而夏生是江州巡查,按道理来说,夏生对吕薄陶是没有绝对管辖权的,可那毕竟是一位天子亲封的巡查使,别说是吕薄陶了,就算是泉州知州也不敢在夏生面前放肆!
如今夏生才刚到金陵城第一天,就遭人行刺,好在人没什么大碍,否则吕薄陶别说是城主之位了,恐怕连脑袋也得搭进去。
在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之后,吕薄陶的脑门上立刻就急出了一头热汗,被秋夜的冷风一吹,直叫他浑身上下都在瑟瑟抖。
也不知道究竟是给冷的还是吓的。
终于在半炷香的时间之后,吕薄陶在城主府中见到了正在悠然品茶的夏生,以及一旁面沉似水的康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