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的小官有些担忧。
“祖公,这若是要较真,便是欺君之罪,陛下向来公正,若是您就这么赦免了他。。。。。”
“这不是被我拦下来了嘛?还没成功,那就是造书骗赏不遂,不至于就送去砍头。”
“况且,这样的才能,世间罕有,若是他能想清楚关键,重新做人,往后或许就是我大汉的一代大儒,天下大一统,不就是大儒该出世的时候了嘛?”
左右顿时不敢再劝了。
。。。。。。。
朔州矿场。
“愣着做什么!!”
小吏愤怒的骂着。
刘炫举起了手里的锄头,再次开始了挖掘。
他整个人精疲力竭,额头上满是汗水,整个人颤颤巍巍的,平日里就只是读书享福的人,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每一次,他都觉得浑身酸痛无比,只觉得下一刻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
如此忙碌了一天,天色泛黑之后才回到了附近的临时牢房里。
躺在牢房里,他已经是动弹不得。
他回忆着自己过去的求学历经,想起众人对自己的赞赏和吹捧,可又在片刻之间沦落到了现实之中。
曾经读过的无数本书籍的内容在他的脑海里反复的涌现,整个人就感觉要去与先贤们相见了。
有什么流进了他的嘴里,他赶忙吮吸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睁开了双眼。
一个肤色黝黑的年轻囚手里捧着木碗,方才就是他用木碗给刘炫喂了些水。
刘炫挣扎着坐起来,朝着此人行礼。
那人大惊,“不敢,不敢,不敢受先生大礼。”
“先生?”
“是啊,我时常听到先生说出一些厉害的话,先生应当是个很有才学的人吧。。。。。”
“我。。。。。读过一些书。”
“真厉害啊。”
那囚犯眼里闪烁着光芒,“若是我当初也能读些书,或许就不会在这里了。。。。”
他又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说道:“我不是说先生,先生肯定跟我不一样。”
刘炫笑了笑,“你是怎么进来的?”
“抢水,跟邻村抢水,失手打伤了人,还有几个月就能出去了。。。。”
“先生,县里读过书的人都说,与人相处要良善,懂得退让,可退让吧,对方就要抢走我们的水,不退让吧,就要坐牢,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呢?”
刘炫这一辈子,回答过很多人的问题,可这个问题是他第一次听到的。
刘炫沉默了下来,他沉思了许久。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抢水呢?”
“哎呀,先生不知道吧,这上游的人啊,用水时一堵住,下游就没水用了,这地要用水也就是那么几天,若是灌溉不及时,来年就得饿肚子,谁不拼命啊?”
“如此说来,其实要解决问题的不是你们,应当是官府,这是他们的过错,不重水利之事。”
那囚犯被吓了一跳,赶忙摇头,“岂敢,岂敢。”
“勿要惧怕,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这民间抢水,就是已经出了问题,官府应当及时插手,哪有看着你们斗不作为的?这样吧,你出去之后啊,找我的一个好友,我有一个好友叫刘焯。。。。。他就住在。。。。。”
刘炫告诉了他许多,对方很是开心,对着他再三行礼大拜。
刘炫坐在原地,心思却更乱了。
这一刻,脑海里的无数知识似乎正从虚幻之中走向现实。
那么多的流派,那么多的注释,那么多的争辩,那么多的权威认定。。。。。
他们有屁用!!
能用来解决问题的才有用!!
刘炫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