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瑜笑起来。
“道慈禅师还俗,果然是因为她,孙二的遗孀,孙家的二少夫人?六郎,你看,我眼光多好啊。”
宋六郎冷嗤。
“一个小寡妇,不守妇道,勾三搭四。还引得和尚还了俗,真是不知廉耻!孙家当初真该把她淹死了,省得丢人现眼。”
他话没说完,一个金手炉直直朝着他的脸砸过来。
他们离得近,险些没避开。
宋六郎吓了一跳,那东西砸在他肩头,里面蹦出的火星子把他衣服都烧出个洞来。
宋六郎脸都青了。
沈清瑜板着脸还在教训他。
“谁允许你这么说我心爱的女子?”
心爱的女子。
宋六郎不能理解,望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朵旷世奇葩。
就是这名心爱的女子,寒冬深夜里,把他暴打一顿,打得四肢骨折奄奄一息,然后埋在棺材里跟死人睡了一宿儿。
经历这番坎坷,正常人早已情丝褪尽,四大皆空了。可看沈清瑜这疯子,反而爱火越来越炙热了。
宋六郎闭上了嘴。
阳光下的沈清瑜,微微笑着,像在回忆什么。
“齐娘子的好,你们这些俗人,都不能体会。她是我遇到的,最有趣的人。”
宋六郎面无表情。
那就祝你俩绑死,锁死。
两个变态,这辈子再也不要祸祸其它人了。
沈清瑜接着道:“她先走一步也好,等我养养伤,春暖花开了再去帝京找她。”
……他还要去帝京找她。
好极,这祸害走了,金城的天岂不是都变蓝了?
宋六郎点头赞同。
“小叔父不拘世俗偏见,不在意旁人眼光,实是洒脱名士,我辈楷模。”
沈清瑜笑眯眯地点头。
“既然六郎这么敬佩我,那明年春天,你会跟我一起去帝京吧?”
笑容僵硬在宋六郎脸上。
。
梁州,清远驿。
入夜之后,郊野一片安静。三更半,夜浓如墨。
几道人影在夜色掩映下,自清远驿悄悄离开。
距离驿舍数百米外的荒滩树林里,拴着几匹马。
换了黑衣常服的岐山王殿下,目光自那些马背上扫过。
一旁的玄鸟卫黑小三立刻道:“主人不用担心,齐家小娘子会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