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的宴会厅。
一曲《北望》结束,众乐师退去之后,显得格外安静。
虽然曹操提出了问题,但是荆襄降臣之中,竟无一人敢回话。
毕竟,谁也不知道曹操是什么心思,若是一个不好,自己没有回答清楚,惹得曹操不快,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但曹操却不管那么多,故意直接点名了。
“子柔先生,如今荆襄蒯家,恢复往日荆州世家之家业,听闻都是先生在做操劳,不知先生有何感受啊?”
蒯良一听自己被点名了,额头上直冒冷汗。
他是知道自己的,当时士颂北伐时,委自己以重任,将一处粮仓交给自己,但自己却跟着蒯越一起叛投了曹操,带着蒯家的军队,一起帮着曹操攻克鲁阳。
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这次叛变,自己是抵触的。
但是蒯越是家主,为了整个家族的利益,他必须听从。
而现在,事实也证明了他们蒯家的选择,是正确的,如今被士颂夺走,分给百姓的那些田产,财物,都已经回到了自家手上。
家中的仆从,也不会有什么国民,奴民的区分,都是自家的人口。
“我蒯家感念丞相大恩,自当报效朝廷,楚侯士颂。”
说到这里,蒯良停顿片刻后。
说道:“楚侯士颂,确实有才,但其才学却不用于正途,儒学经典读的再多,也不过是如王莽一般的沽名钓誉之辈,此曲乃是他蛊惑人心之曲,还请丞相下令,禁止演奏此曲。”
“哈哈哈。也算是一家之言吧。”
曹操摸着自己的胡子笑了笑,显然没有准备听从蒯良的建议,禁掉此歌曲。
他曹操的胸怀,那是山不厌高,海不厌深,怎么可能连一歌都容不下呢。
“还有谁有什么看法吗?”
曹操说着又开始扫视这些降臣。
这些低头不语的人,在曹操看来,不过是些废物,虽然不至于故意刁难加害,但在曹操看来,这些人,也是不堪大用的。
正当曹操觉得没有什么看头,觉得这些人没什么意思的时候。人群之中,忽然站起一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益州才子彭羕,彭永年。
是当年和张松一起,为士颂谋取益州的少年俊才。
“丞相,词曲之中,可见人心!”
彭羕微微拱手,而后说道:“如今士颂荆州大败,麾下精华尽墨。数年之内,绝无可能北上威胁朝廷后方。”
“但若是士颂学那勾践,十年生聚,十年教化。二十年后,他士颂也正当壮年,必然是如他所写之词,再次起兵北犯的。”
“哈哈哈,永年啊永年,你多虑了。”
曹魏骨干之中,程昱当即反驳道:“二十年,我们怎么可能给他士颂二十年休养生息的时间。”
“如今袁绍兵败将死,袁氏兄弟相争,河北动荡,我们平定河北,要不了数年。数年后,荆州水师刚好成型,那时候,举北方之众南下,士颂哪里还有抵抗之力。”
“程昱先生所言极是。”
彭羕如今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收起了自己往日的傲慢,先是附和程昱几句,而后说出了自己的策略。
“然就如程昱先生所言,朝廷如今的重点和机会,肯定在北方。河北四州,自袁绍倒下后,已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袁家在河北经营多年,想要完全拿下河北,只怕还需要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