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回:“漫山遍野,约有数万。”
司马钧闻言脸色一变,心生恐惧,加上从郊外
()回来的士兵,他手头一共才有五千人。以五千敌数万,无异于以卵击石。
李司马斥责斥候道:“你可看清楚了?羌人分兵寇益州,如今在益州被尹就拖着不能出,剩下的羌兵哪里有数万?这定是羌人的疑兵之计。将军,请你立刻出兵援救耿都尉与仲太守,否则就来不及了!”
听到仲光,司马钧就大怒:“若不是仲光不遵命令纵兵深入,哪有今日之祸?”
“来人,即刻收拾辎重粮草!”
司马钧转头吩咐道。
李司马愕然,不可置信道:“耿都尉还在外面啊!只要将军接回兵士,固守丁奚城,等待援军,羌人自会退去。”
司马钧不听,让人把李司马驾下去,自己巡视属下收拾辎重财物,准备远遁。
耿晔感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手臂发软,仍然咬着牙坚持。
他和皇帝说好了,他以后要当大将军,不能死在这里!他后面还有阿父,他要为阿父赢得一线生机。
耿晔不知道的是,耿溥和仲光的队伍才是羌人攻击的重点。这两人都是将领,衣着铠甲与众不同,是羌人眼中的大鱼。
耿晔所在的队伍才最可能突破重围。
不知过了多久,耿晔身上受了七八道伤,他眼前一片模糊,只靠着意志往前冲。
突然,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响起,远处扬尘荡起,千乘万骑仿佛从天而降,一面面绣着“汉”
的旗帜随风飘扬。
“是援军!”
“援军来了!”
“援军来了!”
绝望的汉军又一次充满希望,浑身又充满了力量。三支突围的军队不约而同地向中间靠拢,互为支援,冲杀羌兵。
援军来得极快,锐不可当,羌人收兵不及,即刻被援军冲散,心生畏惧,援军趁势追击掩杀。
力竭的耿晔努力抓着马缰,还是从马身上缓缓掉下来。他感觉自己好像被人轻轻一提,驮到马上。
他眼睛里不知是汗,是泪,还是血,一片模糊,只看到那只鞋子是大汉军士常穿的皮靴。
得救了,但阿父呢?
“阿父……阿父……”
耿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但在马上那人看来,就像小猫儿一样叫。
“都出来打仗了,还叫阿父呢?”
这人嘟囔了一句,他没随同伴去追羌人,而是回到队伍后面,将耿晔放下来,交给军医。
“长史,我把校尉看重的小子提过来了。”
这人道。
长史笑道:“这个士兵刀法好,又有一股韧性。校尉说了,这是个好苗子。”
军医拿块布把耿晔满是血污的脸一擦,稚嫩的面容露了出来,惊讶道:“这瞧着还是个孩子呢。”
“阿父……阿父……”
耿晔拽住军医的手,道:“救我阿父……”
“你阿父在家里呢,现在你已经安全了。”
救人的小将摊手对众人笑说:“这小孩这么小一看就是替父从军。他这是被打迷糊了,我们去哪里找他的
阿父?”
“难道要去三辅?哈哈哈哈!”
小将说着说着自己就乐起来。
军医瞥了一眼,看着和自己孩子差不多的耿晔一直叫阿父,于心不忍问:“你阿父在哪里?”
耿晔道:“耿溥,京兆……京兆……都尉耿溥……”
军医耐心听完,大吃一惊,道:“他是京兆虎牙都尉耿溥的儿子哩!耿溥人呢?找到了吗?”
长史弯下腰,对耿晔说:“放心,你阿父已经找到,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耿晔闻言,这才放心地昏睡过去了。
军医解开耿晔的铠甲,一检查发现受伤十多处,血液将衣裳染红。军医简单为耿晔包扎上药,赞道:“真乃幼虎!。”
长史好奇地打量一眼耿晔,疑惑说:“世家也有悍不畏死的小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