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溥一路上忧心忡忡,心中祈祷千万不要出事,突然耳边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阿父,仲太守不是说不去了,怎么又出去了啊?”
耿溥转头看见与自己并骑而行的耿晔,脸色大变,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耿晔理所当然道:“我跟阿父一起来的,阿父说要带武器的兵士去追回仲太守,我也带了武器啊。”
耿溥稳一稳心神,对耿晔说:“我恐怕李司马劝不动将军,你回去帮我劝将军尽快率军支援。”
一向大大咧咧的耿晔突然精明起来,说:“李司马劝不动,我是哪个牌面的人?更加劝不动将军啊。阿父,你是找借口让我回去吗?”
耿溥低声说:“前面危险。”
耿晔正色说:“正因为危险,我更不能临阵脱逃。阿父你是我的上司,又是我阿父,于公于私,我都不能走。”
耿溥咬咬牙,知道儿子的牛性子,道:“跟上,保护好自己!”
“嗯!”
耿晔低声道。
耿溥飞驰了大约半个多时辰,突然听到远处一阵厮杀声。不祥的预感应验了。
“上!”
耿溥拿着长刀率人继续往前。靠近一看,只见漫山遍野都是羌人,汉军被包围在其
中。
仲光这是中了敌人的埋伏啊!
耿溥看完,心中一凉,为今之计只能冲破羌人的包围圈,护着一部分人突围,只要等司马将军来了。
只要司马将军来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耿溥带领的这四百多人中,其中一百来人是耿氏的部曲,悍勇无匹。他带着众人朝前冲去。
羌人见援兵来,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只有几百人,故意将人放入包围圈。耿溥轻而易举地冲进包围圈,心中更加不安了。
他带人找到仲光,仲光已受了伤,身上的铠甲被鲜血浸红。
“仲太守!()”
耿都尉,我……?()_[(()”
“什么也别说,咱们合力冲出包围,我来时已经通知将军了。”
耿溥大声道:“将军很快就会过来救我们的!”
疲惫绝望的汉军顿时振奋起来,跟在耿溥的后面往前冲。
但是羌人弓马娴熟,最擅长包围战,哪能那么容易冲出重围?耿溥等往前冲,羌人与他们边打边退,始终将汉军围在包围圈里。
羌人骑兵围成的包围圈就像柔韧的水草,受力后往后一摆卸去力道,而包围圈中的汉军不敢不尽全力往前突击,不然包围圈逐渐缩小,他们将成困兽。但若尽力往前突围,身上的力气就会很快耗尽,到时也会成为困兽。
“不行,我们要分开,不然都得死!”
仲光道。
耿溥看了一眼身边的儿子,心一横,与仲光将众人分成三队,二人分别带一队,耿晔跟了第三队。耿晔的队伍里还有耿家八十多名部曲。
“阿父!”
耿晔的眼睛晃动着泪水。
“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哭!活下去!”
耿溥冲耿晔吼道。
冲啊!三队人马朝不同的方向冲去,紧缩的包围圈,瞬间被挣大,尔后又慢慢紧缩起来。
耿晔的额头上流下液体,他不知道是血还是汗,只知道全力冲出去,为阿父减轻负担。
丁奚城。
耿溥的心腹李司马已经事情告知司马钧,请求司马钧派兵援救。
司马钧听到仲光不听命令,带兵深入,大怒,骂道:“不用救他,他不是自诩有谋略吗?我倒看看他能抓拿什么人回来!”
李司马急道:“将军,仲太守不听诏令违背军法,理应从严处置。但为今之计是派兵将仲太守接回来,谨防他们中了羌人的埋伏啊。”
“丁奚城羌人将领弃城而逃,想必就是正面抵挡不过,欲要行阴谋诡计。将军,咱们万万不能中了羌人的圈套啊!”
司马钧听李司马说这话更加不乐,丁奚城是他辛苦攻下,怎么能是羌人故意放弃的城池?
于是,他愈加不为所动。
没过多久,就有斥候来报说仲太守与耿都尉都中了羌人埋伏,突围不得。
司马钧的神色一动,问:“羌人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