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先前的黑衣人相比只多不少的人马由一个个小小的黑点变得逐渐清晰,林翼飞打马行在队伍的最前方,脸上的表情极为凛冽。
“兄弟们,冲啊!”
“冲!”
嘶吼之声震天响,连黑衣人的动作都诡异地因这阵势停滞了半晌。
人马掠过黎晚音所在的马车,径直奔向了战斗的中心。
黑衣人已经被将士们解决了不少,加上如今又有不少人马加入其中,战局明显倾向了对他们极为有利的局面。
马蹄声,喊杀声,刀剑相撞声混杂在一起,没过一会儿就越变越小。
战局已逐渐稳定。
不少脱力的将士安心地退了下来。
黎晚音回到自己的马车里装模作样的一番翻找,从里面拿出数盒金疮药,让车夫分了下去。
先前命悬一线的紧张心情一经褪去,她才惊觉自己已然出了一身的冷汗,掺杂着血腥气的微风一吹,她便心里身上哪哪都不怎么舒服。
像尾巴似的跟在黎晚音身后的乔阳最先看出她的异样,满脸紧张地问道:“少夫人你不舒服吗?”
黎晚音低头看了他一眼。
小家伙的精神已经快要恢复到先前未受伤时的模样,气色也带着红润,若不是他的衣服上还留有被孙恒手下行了私刑的痕迹,普通人很难一眼就看出来他之前所受的伤并不比已经从另一条路离开的那群百姓轻到哪去。
黎晚音感到阵阵头疼。
绊马索的事还能当作不是她做的,但机关盒子和失魂散可都是从自己手中交出去的,尤其是那个盒子,数量属实太多了,着实有些不好解释。
尤其是,这群人只要回城就会询问乔阳之前都生了何事,届时他重伤后仍活蹦乱跳的事必然会引起注意。
金手指用起来的时候是真的爽快,事后的善后工作也是真的令人困扰。
思及此,她拽着乔阳的小手一起躲到了马车的背后,露出了人贩子诱拐孩童时才会露出的亲切微笑:“阿阳,你有没有想过,晚些要如何与他们说今日生的事。。。。。。”
战事已成定局之时,祝时桉便也从里面退了出来。
他沾了满身满脸的鲜血,本不欲立刻凑到黎晚音的跟前,眼神却在环视一圈无果后登时沉了下来。
他的心骤然一紧。
身旁本也累得不行的岑雨也现了这一状况,立刻绷紧了脊背,声音都有些变形:“我姐姐呢?”
他那么温柔体贴,本应赶在他们退出战圈之后就满眼心疼地迎上来的姐姐呢?
二人蓦地加快了脚步,在人群中找到了正对着他们不断挥手的车夫。
“人呢?”
二人异口同声问。
车夫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后侧:“少夫人不让我跟着,说若是看到将军找她,就让我知会您一声。。。。。。”
她还说,若是将军执意马上看到她,就让他给她个信号。
果然,祝时桉与岑雨两人听后便径直朝车夫所指的车身后走了过去,全然忘了自己在片刻前还想着的不要让她也沾染上血气。
车夫猛地重重咳了两声。
祝时桉脚步微顿,只一瞬便抬腿继续走了过去。
黎晚音得到讯号,自车身后探出了头:“将军?”
“已经结束了吗?”
祝时桉轻“嗯”
了一声:“差不多了。”
他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只是方才找不到人时过快的心跳仍在他的心中留有余悸,他再也不得不正视自己对黎晚音越来越不单纯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