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平早已派人将大夫请到了祝府,祝时桉带人回到逐夏院时,大夫已在院门口等候多时了。
大夫见人已病成这副模样也是丝毫未敢耽搁,动作利落地诊完脉,还顺带开了一长串的药。
“从脉象看夫人此番并无大碍,只是夫人心中似有郁结,若久不疏通,恐日后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如今日一般病如山倒。”
祝时桉作战多年,手中常备有上乘的伤药,大夫便也没多此一举地再说什么,只嘱咐了一番按时喝药,便匆匆走了。
鹿栀捧来一盆温水,上前就想给黎晚音擦拭额头上的虚汗,被祝时桉半路拦住了脚步。
“我来,”
祝时桉说,“你们都出去吧。”
几个丫鬟犹豫一番,还是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屋中就只剩下了祝时桉和黎晚音二人。
祝时桉用帕子沾了水,在她额头上反复擦拭,眼神沉沉地打量着昏睡中的黎晚音。
他知道她的郁结所在。
自现姜随珠阴谋的那一刻起,他便一次又一次为黎晚音脑中不时冒出来的精妙心思感叹,却忘了这样诡谲的一个阴谋摆在面前,她也是会害怕的。
他前些年一直都在军营中,身边的不是亲人就是同袍,他也便下意识地将她当作了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直到今日他才现,她也只是一个柔弱又不时有些孩童心性的女子。
她不是以同袍的身份来到他身边的。
祝时桉心中骤然升起一丝愧疚。
帕子有些凉了,祝时桉起身想要到盆中重新浸湿,行至一半却现黎晚音不知何时竟抓住了他一小块衣角。
他抬起头看向黎晚音紧闭的双眼,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去浸下帕子就回来。”
他俯身回到床边。
这话刚一说完,黎晚音的眼球便滚动了两下,似梦呓般呢喃出声:“祝时桉。。。。。。”
“嗯?”
他又贴近了些许。
“是清白的。。。。。。”
室内一片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低沉的男声幽幽在房间内响起。
“知道了。”
他心中一片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