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慕東:「……」
竟然能做到這種地步嗎?
聽到江禮摸黑走回來,霍慕東憑感覺抓住他的手腕,將人扔到床上。江禮不是特別瘦弱的類型,但骨架小,所以手腕相當細,按在霍慕東大掌下的脈搏突突突直跳,顯出其主人的緊張。
「害怕?」
「沒、沒有。」才怪。
江禮仰面被壓在床上,眼睛還沒適應黑暗,眨巴兩下,也只能看清個輪廓,只覺霍總真是大隻,他說不定有一米九,肩寬臂長,應該也有做身材管,鼓鼓囊囊的胸肌,隔著薄薄的兩層衣料,沉甸甸地壓著他。
「不怕你抖什麼?」
「就是有點緊張QaQ」
「呵。」霍慕東意味不明地笑了聲,竟然放開了江禮。
「霍總?」
一陣窸窸窣窣,霍慕東大馬金刀地靠在床頭,在黑暗中用腿碰了碰江禮,「不是想展示誠意嗎?你自己過來。」
其實這已經有些刁難的意味。自己來?江禮感覺臉發燙,窘得渾身都燒紅了。不過,他心裡明白:霍慕東討厭他,能做出讓步已經非常難得了。
片刻的沉默後,江禮小聲說:「好。」
只是不到半個小時,霍慕東就又聽到他的抽泣聲。這種時候,好比從滑雪場陡峭的高級道上滑單板,已至半山坡,停是停不下的,霍慕東失去耐心,把人抱起來,捏著江禮的下巴,問:「說實話,是不是有人逼你?」
江禮嘴硬極了:「沒有!」
「好,這可是你說的。」
……
江禮累極了,縮在被子裡,只露出個腦袋,支著一隻耳朵聽浴室嘩嘩的水聲,霍慕東在洗澡。
他一心二用地想白天小吳哥給他的建議,每天一次……這個牛好像吹大了啊。不說霍慕東願不願意搭他一個月,就算霍總肯賞臉,他好像真的體力不支。
霍慕東從浴室回來時,看到江禮還賴在被子裡,就微不可查地皺了下眉,「別睡,去洗個澡。」
江禮沒動:「沒力氣,不想洗。」
他整個人都埋進鬆軟的被子裡,只有一個毛絨絨的後腦勺對著霍慕東,不知怎麼,像一朵被狂風暴雨擊打過的小野花,看著有點可憐。
霍慕東輕咳一聲:「還是去洗個澡比較好。」聽說不清的話,容易發燒。
然而沒力氣只是託詞,最重要的由是,江禮不想去清,他還指望著懷孕呢!從查到的資料來看,最好保持一個姿勢不動,躺個半小時,才能增加受孕機率。
然而算了算時間,霍慕東洗澡只花了十分鐘,遠遠不夠!江禮便小心翼翼地橫移。
雖然主燈還關著,但浴室的燈照過來,也能看到大概。從霍慕東的視角看,就是一團鼓起的棉花包,從床一側,往邊邊移動,貼到大床的邊沿、要掉不掉的位置時,才停下。
江禮有點心虛地埋著腦袋,抱歉地說:「我再休息二十分鐘就好。我知道剛才出汗了,現在可能有點臭,我躺遠一點,不會熏到你的。」
霍慕東:「……」
折騰那麼久,兩人都出了汗,不過江禮身上一點也不難聞,相反有些霍慕東喜歡的體香,在黑暗裡什麼都看不到,僅憑嗅覺和觸覺,就能讓人酣暢愉悅。
友商到底從哪兒挖來的寶貝?想必廢了不少周章。
江禮等了半天,也沒感覺到床墊有被壓上的動靜,他偷偷伸出腦袋,發現屏風後客廳區的燈亮了,從側面可以看到玻璃上霍慕東的倒影,霍總打開了筆記本電腦,似乎在辦公。
江禮於是悄悄從快掉下床的位置,又往回挪了點。——他不敢挪太多,霍慕東那麼討厭他,連床都不肯上了,他得知些好歹,不能得寸進尺,畢竟還要靠著霍總才能跟朵朵再見面呢。
然而霍慕東還是聽到了一屏風之隔的動靜。
「江禮。」
江禮立即不動了,跟ai助手似的,飛回答:「我在呢。」
「……」
「江禮,你今年多大了,哪個學校畢業的,什麼時候進的巨轆,薪資怎麼樣?」
這是查戶口嗎?
不過江禮覺得沒什麼可隱瞞的,一五一十回答:「21歲,xxx大學,今年剛入企,是校招進的。」
霍慕東有些意外:「xxx大學?」竟然還是個不錯的名校。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便沒了下文,江禮很有自知之明,霍慕東不說話,他也不打擾他,他的要求不高,只要霍總肯讓他留下就好。江禮掐著時間,躺滿了半小時,便躡手躡腳地進了浴室,他怕降低成功率,雙腿繃得很緊,加之消耗了太多體力,腰酸腳軟,走得有點艱難,幾米的路,走了四五分鐘。
看了全程的霍慕東:「……」
浴室水聲響起的同時,霍慕東便起身去室外吹海風,夜風頗涼,給發熱的頭腦降了溫,霍慕東再次懊悔起來。
人不能踏進同一條河流,他怎麼連續兩晚都犯了同樣的錯誤?
霍慕東抽了一支煙,然後撥通助的電話,「幫我查個人,巨轆軟體今年招的大學生,江禮。」
「要他的全部資料,包括……情史。」
助訓練有素,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一句廢話也沒有地領了命。
霍慕東在外邊吹了冷風半天才回去,回去時發現江禮竟然還沒睡,他不知從哪裡翻出一床備用被子,裹住自己,縮在床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