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宜修重重叹了一口气,神色染上疲倦和不耐,说出来的话令人暖心。
“他有什么出息啊?不过就是像他父亲年轻时一样,学着给人海家做赘婿罢了,哪里还记得是谁生的他养的他。”
“……”
刘嬷嬷还待接着劝说的话卡住,张大了嘴巴,目光呆滞。
这是可以明晃晃说出来的吗?
啊?!
一夕之间,整个院子都变得静悄悄的,安静极了。
暂且不说盛家父子的脸色有多难看,就连新妇海朝云都笑不出来了,脸色僵硬,不敢看向刚刚还“琴瑟和鸣”
的丈夫。
宜修对自己造成的影响很满意。
心情好到真心实意地笑了出来,纡尊降贵地亲自给盛宏斟茶,道:“怎么,你们做得出来,还怕旁人说啊?”
“诶,都是自家人,何必见外呢。”
盛宏的脸色青了黑,黑了绿,不停转换,可以看得出来他十分努力想让自己显得不在意,奈何他那可怜的自尊心不允许。
大脑宕机,导致身体行为迟钝,看见宜修递茶,他本能地伸手去接。
当啷——
宜修就着他凑近,举着茶盏的手一抛,直接连水带盏浇了他一脸。
“哼,给你三分颜色,你就敢开染房。”
宜修毫不客气地指着他鼻子骂,“以前要忍你宠妾灭妻,往后还要忍儿媳不敬不孝。”
“这日子给你,你过不过?盛宏,我父亲不在了,可受过我父亲恩惠的人还没死绝呢!”
盛宏不是第一次被王若弗打,但却是第一次被打脸外加当儿子训,整个人都懵了。
平日里总能扯出各种名家名言,为自己自私行径开脱的人,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儿时在危难中求生的直觉告诉他,王若弗是真变了,是真的想要告长柏不孝不悌。
不行!长柏是盛家未来的支柱,绝不能因为后宅的纷争就这么折了!
宜修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无论在什么地方,对权势利益熏心的男人都自私自利得很,所以也足够理性和狠心。
不就是欺软怕硬,得寸进尺吗,谁不会。
宜修又看向盛长柏和海朝云,笑得和颜悦色:“我让你辅佐丈夫,你不答应,那想来你一定很愿意陪长柏当一介白丁了。”
“不!”
海朝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而后很快意识到她的反应过激了,说不定会惹得丈夫心生不悦。
心中后悔,实在是婆母说的话太过可怕。
若是盛长柏被扣上不孝不悌的罪名,必定仕途无望,还会坏了名声,到时候海家还愿不愿意承认他这个女婿都未必。
到时,她也会沦为姊妹间,甚至是名门闺秀中的笑话。那她就真落入泥潭了。
宜修:“哦?那你就是不想伺候公婆?”
海朝云吓得站起来,毕恭毕敬道:“伺候公婆是儿媳的本分,儿媳又怎么会不愿意,刚刚只是一时紧张,才没有及时回话。”
“令婆母和官人不睦,是儿媳的过错,还请婆母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