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热闹着,又传来叩门之声。
老七田虚应过去开门,见到来人,惊喜道:“原来是淞兄!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只见那人微笑回道:“家父派我来接回舍妹。”
幼宜听到外面交谈之声,也是一喜,忙起身迎了上去:“哥,你怎么来了!”
那人见幼宜跑了上来,皱眉笑道:“过年就十四了,还是小孩子心性。”
幼宜哪管他语带责备,迎上去就紧紧抱住。
这人无可奈何,只好遥向白云子示意。
而陈枫倒有些吃味,没办法,这人是个帅哥,人家面容清秀,眉眼柔和,同幼宜有点像。
其穿着一身长袍,尽显儒雅之质,后面跟着两个长随也是站得恭敬笔直。常人见之,不由暗生惭愧。
待幼宜终于松开怀抱,又帮她拭了拭眼角,便牵着她走上前去。
“小子代家父向仙长问安。”
说着,这人便躬身向白云子行礼。
白云子赞道:“到底出自世家,真是一表人才。”
随后又道:“你父亲现在如何?”
这人回道:“家父现在每日里读书种田,也乐得自在。”
白云子却道:“你父亲就是妄想太多,种地也只怕是装装样子。也罢,他是得好好养养性子。”
这人只好陪笑。
人家远道而来,上门是客,白云子也不好说得重,便为其介绍起陈枫来。
“他虽是我师弟,却一直没有做长辈的样子,你们爱怎么称呼,我也懒得管了!”
陈枫赶紧躬身行礼道:“小弟陈枫,扬州人士,见过淞兄。”
这人见陈枫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比自己还小上几岁,居然是白云子的师弟,不由多看了一眼,但对方相貌平平,上下并无脱尘飘逸,也没风流儒雅,反倒多了一些市井街头的狡狯,其心中升奇。
此时幼宜却站到陈枫旁边,向其兄炫耀:“哥,他这人可聪明了,有大本事,连金坛和曲阿县令都视他为座上宾。”
陈枫连连摆手:“都是小聪明,上不得台面。”
也不知这人在想什么,只向陈枫点点头,随后与白云子携手进屋。
“小子这次专程过来,是奉家父之命,接小妹回家。只是被战乱、疫情耽误了时间,拖延至今才到。年关将近,我准备正月十五就过来接走。”
这人说着,又招呼长随递上一包东西,道:“幼宜托先生照顾至今,阖家感恩不尽,这些本是些俗物,恐脏了先生的眼,但又不能空手上门,只是聊表谢意。”
幼宜先看了一眼陈枫,又看了一眼白云子,最后向其兄道:“哥,我还不想回去嘛,这边好玩得很。”
她的确不想回去。大家族,家大业大,最讲究什么诗书礼仪的规矩。她在茅山,白云子是神仙性格,如何会管束她?茅山七子都当她小妹妹疼爱,现在又多了一个差不多年龄的陈枫,跟她时不时拌拌嘴斗斗气,每天过得也开心快乐。
其兄却皱眉责备:“你逐渐大了,身子骨也结实了。一个女孩子跟在这边,你有不便,先生这边更有不便,所以父亲才要你回去,你怎么尽说小孩家话?”
其见幼宜鼓起嘴生气,又缓和了语气,哄道:“我明年就要成婚,你就不想亲眼见见你嫂嫂?”
白云子也是无话可说,幼宜是好友的闺女,受他之托,便带在身边方便照顾,现在好友要接回去,自己能说什么?
其便也跟着打岔:“你要成亲了?是哪家攀上了你这东床快婿?”
果然,幼宜也满脸好奇地望着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