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笑道:“京兆杜氏。”
“是你父亲帮忙找的?”
“是。”
白云子只叹道:“你父亲还是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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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贵客,自然要好好招待。饭桌上,只见白云子坐主座,幼宜之兄坐其右侧,陈枫坐其右侧,而幼宜却坐到陈枫身旁。
这人见亲妹竟做到陈枫身边,已有所不快,但作为客人,怎好当场作?只好装作若无其事。
“兄台是从哪边过来的?”
有人问道。
“金陵。那边正好有几个朋友,都是读书人,交流了几日作文章的经验,左右不差这几天。”
这人跟茅山七子都认识,所以跟他们也都说得上话,只是吃着聊着却看到幼宜与那个叫陈枫的小子窃窃私语。而幼宜脸上一会嬉笑,一会皱鼻。
岂不知都叫人看在眼里了。
这人硬压着心中火气,在饭后将幼宜叫到僻静之处,便训起妹来。
“你一个女孩家,怎能跟这种人亲昵?将来被婆家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他这种人怎么了,连先生都看重他,你凭何看不起他?”
幼宜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现在被训斥,便起了逆反之心。
“他明的听诊器,这周遭的医生都是如获至宝。他做的温度计,价比黄金,豪贵趋之若鹜。他又差在哪里?”
其兄见说不过她,只好道:“无非都是些奇淫技巧,就算他将来富可敌国,也攀不上咱家门第。父亲就第一个不允许。”
这人又想了想,道:“不行,今天就跟我去金陵,等出了十五,我们就回家。”
便拉着幼宜去见白云子。
他们走后,从另外个角落走出来陈枫,只见他满脸阴沉,也不知在想什么。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如何反抗得了兄长?
而白云子也无可奈何,没法留。人家是亲兄妹,长兄如父,要带幼宜走,怎么能拦得住?
陈枫沉默不语,只能目送。谁想到幼宜到了院门口,突然挣脱了其兄的牵拉,径直跑到陈枫面前,便抹下手腕上的金镯,塞到其手中。
陈枫又如何能要,连连推辞。
幼宜却郑重异常道:“之前是要买你的温度计,你没要。这次是我送你的,你不能不要。”
说完就扭头而走。
陈枫明白了幼宜心意,脸上终于浮起一丝笑意,又想起他哥进门,竟没和他说过一句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随后向其背影挑衅道:“敢问老哥贵姓?”
这人头也不回,直接丢下一句:“我姓崔。”
此时,幼宜回眸一笑,却也是强做欢颜。
待他们走后,陈枫问向白云子:“崔姓门第很高?”
“人家都没说‘免贵’了,你说高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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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下,崔淞责道:“一根纯金镯子,就换了一根琉璃棒?换就换了,你换一根直的也好。”
幼宜则举起手中温度计:“这是世间第一支温度计,你既然看不上,将来千万别往我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