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瞧见自己的儿子,被李桐推倒在地,顿时勃然大怒,双目充血,冲上前抓着李桐得头就狠狠耳光:“你居然敢打我儿子?!你与姓季的女人是同个货色,臭不要脸的婊。子,我今天打不死你!!!!”
季遇荌用最快的度匆匆赶到住院部的时候,远远就瞧见身形纤细的李桐,被一名身材肥硕的胖女人狠狠压在地上,一个劲儿地抽耳光。
满脸是血的季念承,跪在一旁,想要帮忙,却被那胖女人一个反手就抽翻在地。
季遇荌想都么想,便要冲上去。
期间,她听到了女人的谩骂:“按照m帝国的法律规定:未婚生子,是重罪。姓季的女人,如果是个清清白白、正正经经的女人,她的孩子为什么没有跟着父姓,而跟着她姓季?!明显就是她在外面乱搞,自己都分不清孩子的父亲是谁。与其说这孩子是私生子,还不说他是个野种,没有父亲见不得光的野、种——!!!!如果是我的话,这种儿子,我生下来就掐死了!!!!!”
季遇荌的耳畔,当即嗡嗡地响。
她都还没反应过来。
彻底被激怒的季念承,犹如一只小兽般,血红着眼眸扑上前,咬住那女人的腿。
他一边咬,一边从喉咙里出既愤怒,又悲切的呜鸣:“我不是野种,我有爸爸,我的仙人球开花了,我爸爸马上就来接我和妈妈回家,他没有不要我!!!!!!!”
……
夜,已深。
因为有警察的介入,住院部,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m国时间23:15,季遇荌侧躺在狭小的病床上,一手拢季念承在怀里,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哄他睡觉。
也许是受到了惊吓,季念承一直睡不踏实。
窗外那极致细微的落雨声,都会吓得他浑身一抖。
季遇荌见状,连忙安抚道。
哄了很久很久,季念承这才睡沉过去。
不过,他的小手,仍然死死拽着她的衣襟。
季遇荌不敢随便乱动。
害怕吵醒他。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雨水敲在玻璃窗上,叮咚作响。
有些吵杂,有些吵闹。
豪华的单人病房,缀着一盏光线幽暗的壁灯。
暖融融的橘色灯光,笼罩住病房,在这寒冷的深冬,按理说会显得温暖,但是季遇荌只觉得一片的阴冷。
那女人羞辱季念承是野种的话,至此时都还不停在她耳畔回荡。
季遇荌看着季念承那张哪怕睡着,依旧皱成一团的小脸,愧疚又心疼。
毫无睡意。
至凌晨四点,季遇荌也无法合眼。
天快亮的时候,她仍然保持搂着季念承的姿势。不过她所有的注意力,却落在摊于自己掌心上的一支燃烧到尽头的烟蒂上。
这枚烟蒂,是她在季家门口捡到的。
橘黄色的灯光下,黑色的烟蒂,又脏又旧,早被风雨侵蚀得面无全非,但是,印在上面褪色的金色图案,她还是一眼就分辨出。
是,裴家滕图。
裴御城的烟。
季遇荌卷起衣袖,小心翼翼擦拭着烟头。
她咬着嘴唇,拼命压制着胸口翻滚的疼痛,她喃喃地问:“裴御城,如果今天你在的话,是不是就没有人可以伤害承承,没有人骂他是野种了。”
裴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