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几个都是国子监老荫生。
除了舞弊,法子想遍,什么姿势都中不了的那种。
“大理寺经历之子之、之侄定甲戌年院乡会包过席,定金银3oo两;
太常寺博士之孙定癸未年长线包过席,定金金2o两;
……”
这几个老子官职不到位,荫不了,得从县试抓起。
只是……等等,太常寺府上不是上个月才办满月酒?
朝臣们纵使跪趴一片,听了也开始齐齐倒抽气。
这给孙子定一十五年后的长线,当真要卷死京师四品以下同僚吗?
“咳,以上为京官,再有地方——”
南六部,州府,诸县……
方徵音只捡不惑楼与朝臣牵系说道,却闭口不提顾家收了这些银钱用作何处。
几十折的名册,留仁一一念过,足足费了半个时辰。
神宗静静听完,一言不。
殿内外百来号人,留仁念了多久,他们就战战兢兢跪了多久。
不少人额头下方砖块都被冷汗泅湿了一块。
将春未春时候,青石板透心的寒。
连一贯擅忍的中书舍人都暗自垂泪:今日传胪不曾想也要罚跪,护膝竟然没带,真真是大意了。
套路大家也熟,大太监一收声,被点的就跟着山呼:
“陛下,臣冤枉呐——”
事实上,方徵音这一出,闹得大人们都很糟心。
在朝为官,臣子们行事,向来有一套潜在规则。
若非争权,寻常事情上从不互相揭短。
这么多年,中下层划水的京官从未坏过规矩。
对上官斗法也睁只眼、闭只眼。
哪知方徵音这厮忒得不讲武德,为了自个儿奔命,竟不顾他人死活。
告的小状还这般牵强又要命。
正如神宗所说,一间书院而已。
他们替不肖子孙挤破头报名,考上功名日后卖与的,不还是帝王家?
这与结党有甚么干系?
如是想,他们也如是问了。
方徵音就怕他们不问。
“等闲书院,自是无碍,可不惑楼另当别论。”
他如一位虔诚的卫道士,满脸大义凛然。
“尔等可知,顾氏私藏的逆贼反书足足装了整船!顾准顾悄那父子,更是借了文教之名,将异端邪说改头换面,以不惑楼为据点大肆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