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还是被柳巍那样一个匹夫绊倒。
方徵音不甘心!
何况……何况他任上确有瑕弊,难以开脱。
顾氏、泰王借湖北、江西赈灾案,捏住他命脉分毫不让,如此就休怪他先制人!
“一间书楼而已,爱卿,杯弓蛇影最要不得。”
神宗不动声色,状似不经意翻阅起方徵音递交的“罪证”
。
新纸薄脆,翻动间细微响动,令人无端惴惴。
下一刻,方徵音一句话,就叫朝官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人工闭嘴。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陛下若是知晓朝中多少大臣已在楼中替子侄占位,就知臣所顾虑,绝非杞人忧天。”
人心转圜,非一朝一夕。
陛下,云氏死灰复燃,借举业蛊惑学子、结营朝臣,背后心计之深,不得不防啊!”
拉拢文人、结营朝臣。
当年能用这八个字将云鹤被打作逆党,当下亦能用来对付顾准。
方徵音说完,一撩官袍,深深一拜。
随后从袖中掏出一封密折,高举至颅顶。
“这是几月来老臣暗查的官员名录,还请陛下过目。
求陛下务必以江山社稷为重,早日纠治邪风,以正视听。”
留仁小心呈上。
皇帝却摆摆手,“你姑且念之。”
大太监擦了把汗,飞撇了眼班列最前的谢辅。
见他面色如常,眉眼都不曾抬一下,这才尖着嗓子念起来。
“亲敕民生部尚书张玳之孙定庚午年乡试席,定金金5两;
户部尚书方徵音之外侄定庚午年乡试席,定金金5两。”
嗬,听到这朝臣们一凛。
心道方大人狠起来刀刃内向,竟连自家亲外甥陆鲲都一起举报?
南直众人也很意外。
张庆是自己人倒不新鲜,不惑楼连陆鲲都收,可见顾劳斯敛起财来也是人畜不分!
那头,留仁还在兢兢业业念着。
官职也从二品依次递降。
“礼部右侍郎赵翼之幺子定辛未年会试席,定金金1o两;
户科给事中孟让三子定辛未年会试席,定金金1o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