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佩钦:“怎么了?你招的?”
“我招她干什么,”
吴队说,“一小实习生从厨房跑出来说今天中午食堂有虾吃,问潮声说:‘潮副队我给你带一份吗?’然后潮声看着就不太高兴,说她不爱吃虾。”
“……她不爱吃虾吗?”
魏佩钦不记得有这回事,心知肯定有别的原因,但没多问,随便嘱咐两句就去二楼了。
“还三个钟头就送看守所了,什么感想?”
审讯室,没有窗户,大白天的灯泡晃得白墙都扎眼,脚底下却阴涔涔的。潮声抱臂坐在徐贝贝对面,隔了张桌子。
其实现在徐贝贝判刑没跑了,一切犯罪事实都查清了,但她仍然想知道她做这一切的最终动机,她要不仅要给活着的人一个交代,也要给所有死去的人一个交代,包括海里。
徐贝贝两手被锁在椅子上,头发散着,口红没卸的嘴唇起了皮,但声音仍然很娇:“没什么感想。我哥都过去了,怎么还没人来送我?”
“你哥没长脑子,没什么好问的;你不一样。我有话问你。”
徐贝贝露出一个笑:“潮警官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罪犯的脑回路是不是都这么清奇。”
潮声没有表情,“你跟刘雪樱相处了多久,夏小北?”
“……”
徐贝贝轻哼一声,“我就知道她会出卖我。这怎么清奇了?”
“不是很理解,最后报案的目击者也不是刘雪樱啊,你在她身上投资那么多干什么?”
“你是不是傻,”
这回轮到徐贝贝不理解了,“我怎么可能去赌有没有目击者?我铺那么久的路,就是为了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千万别出纰漏。那个村民报案其实根本没必要,还让我白辛苦一场。”
她的语气里,不屑,骄傲,自视甚高。这种人会把听到的夸奖无限放大,并很乐意接受这一类的暗示。就像刚才。
潮声挑起眉:“那你来回涮李雷,只为了海里一死,又是图什么?”
“我就知道你三句离不开海里,”
徐贝贝身体前倾盯着她,眼里莫名兴奋:“你知道吗,海里临死……都以为是你害了她!哈哈哈哈哈!”
潮声脸色骤变,猛地站起来带得凳子腿咯噔两声,扭头就要走,手搭在门把上的时候却故意顿了顿。
徐贝贝大笑着:“你走什么呀!还有更多你不想听吗?这就气跑啦?我告诉你,海里到最后都以为强·奸她的是你!她有多难过你知道吗,她当时就疯了,又哭又闹又笑还打我,当场就跳崖啦!”
潮声忍着继续听她说,攥紧门把的手心沁出了汗,还坚持做出一副欲走还留的样子。她知道徐贝贝憋不住了。
“你气性太小了潮警官,我真替你担心。”
徐贝贝笑得像蛇蝎,“你说我涮李雷只是为了海里一死,那你太把海里当回事了吧?没错,我来回涮那个傻子,只是为了更周密、能最周密地去实行计划。海里?她就是一个可怜虫,计划的一环罢了,她只是这么一小环,一小环哦。”
潮声咬牙:“我该夸你精于谋算?”
徐贝贝故意大声道:“谢谢夸奖!”
“不分好赖话是吧!”
潮声一脚咣当踹开椅子,两手撑在金属台面上:“徐贝贝!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觉得自己牛逼是吧,好啊,看看你算的什么糊涂账!你费尽心思算李雷好杀海里,又费心费力接近刘雪樱做人证,几个月来弄到最后居然只是为了报复蔺长同三年前一场庭审?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不觉得自己气量小吗?清奇,且,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