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虽不才,却也是荣国公之后,所以贼人不敢对我如何,待孩儿因长途跋涉生病之后,贼人生怕孩儿没于路途引起两国纷争,所以把孩儿放在福州城里一家镖局里寄养,如今孩儿身体已经修养好,就是思念家中父母,幸而孩儿意外现有驯兽天赋,所以托老鹰追云送去亲笔信一封,望父亲母亲派人接我回家!”
“另父亲母亲如有话对我讲,可以写信放入竹筒交给老鹰追云,追云颇懂人性,不会伤人,可放心接近,福州距家万里之遥,不孝儿不能日夜请安,愿父亲母亲身体康健,儿贾珏伏惟顿。”
贾赦读着信件,又看向不住流泪的邢夫人,也是忍不住哽咽说道:“我儿福大命大,竟然能自己给家里写信了,不愧是我的儿子!”
邢夫人早就读过信了,每每想起贾珏在信中说被掳走的途中生病差点死去,邢夫人就肝肠寸断,恨不得变身门外的追云飞到贾珏身边去,抓着贾赦的手泪流满面的泣声说道:“老爷,珏儿才那么小,就离离开咱们遭了这么大的罪,妾身都不敢想象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如今妾身什么都不想,只求老爷派人把珏儿安全的护送回来!”
贾赦拍了拍邢夫人的手,安慰她道:“夫人放心,这事我会尽快安排的,难得珏儿想到用驯兽的方法驯服了一只老鹰来送信,作为他老子的我可不能让他失望!”
贾赦又读了一遍信,信中的一段话引起了贾赦的注意。
“此番变故,皆因孩儿少不更事,行事悖逆,才惹了亲长不喜,虽为人祸,也是自身德行不修才有此劫难。”
贾赦把这段话反复咀嚼了几遍才对邢夫人说道:“虽然信上珏儿没说他是因为什么被人掳走,但从这句话里不难看出,珏儿一定是从贼人口中套出来不少内容。”
“什么叫行事悖逆惹得亲长不喜?这明显是说府里有人看他不顺眼才找人把他弄走的啊!那么府里都有谁能做珏儿的亲长又瞧他碍眼呢?”
邢夫人擦拭掉眼中的泪水,恨恨的说道:“那可就多了,除了老爷和我,府里剩下的有能力的主子哪个不是对珏儿视为眼中刺肉中钉的,便是老太太都因为偏心宝玉而不喜珏儿。”
贾赦摆了摆手,笃定的说道:“老太太不可能,她老人家偏心是肯定的,但还没到那份上,到底珏儿也是她亲孙子。”
“那琏儿两口子呢?珏儿的存在威胁到了琏儿的地位,那个王家的小丫头可是没少在老太太那里说妾身的坏话,丝毫不顾及我是她的婆母,一点尊卑都不讲,不愧是王家出来的女儿!”
邢夫人对嚣张跋扈的王熙凤还是有怨念的!
贾赦思考了一下又摇头否决道:“珏儿毕竟还小,还没有到能威胁琏儿的地步呢,再说单凭琏儿自己,也结交不到那等厉害的贼人,小王氏只知道在内宅里作威作福,恐怕看珏儿再碍眼也只会在老太太面前挑拨是非,断不可能想出这么狠厉的法子,她没这个脑子!”
“那就是二叔了呗,可二叔平日看着一副读书人的样子,背地里能干出这样狠心的事?珏儿可是他侄子啊!”
邢夫人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平时以读书人自居的贾政留给邢夫人的印象都是道貌岸然迂腐不堪,她怀疑谁也没对贾政怀疑过!
“哼?”
贾赦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他狠心的事干的还少了?你别忘了去年珠儿是怎么死的,不过是被我打骂了一通,心中有火的他就活活打死了珠儿,我看呐只要惹到他,多狠心的事都干得出来!”
“不过还是跟琏儿一样,贾政那个窝囊废只会在家里横,结交的也都是酸臭不堪的迂腐文人,他就是想动手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贾赦在房中来回踱步,思索着说道:“反而是老二家的那个大王氏,她的嫌疑可不小,先珠儿的死虽然有他自己荒淫的缘故,可那天如果我不找老二的麻烦,老二未必有那么大的火气,珠儿也未必会死,所以对珠儿的死,大王氏怨在大房的头上也说得过去,而且大王氏的哥哥王子腾身为京营节度使,他是有能力接触到那些高来高去的贼人的,所以通过王子腾,大王氏也能接触到江湖上的贼人!”
邢夫人也觉得有理,随即又问道:“那小王氏应该也可以通过她舅舅王子腾来结交这些匪人,老爷怎么把她排除了。”
贾赦摇摇头说道:“小王氏虽然是王子腾的亲侄女,可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亲近,别忘了小王氏的父亲才是王家嫡长子,可袭了王家爵位的却是王子腾,等于是王子腾抢了小王氏他父亲的爵位,两人关系能好才怪,反而是大王氏与王子腾是兄妹关系,这些年大王氏把持荣国府资源人脉源源不断的的帮助他,不然王子腾能当上京营节度使这个高官吗?所以能使动王子腾的一定是大王氏!”
贾珏因为没有证据,光凭王启年的几句话也定不了王夫人的罪,所以在信里对自己被掳走的原因没有说出来,只是隐晦的提了那么一句,没想到让贾赦三两下就分析了出来,这要是让贾珏知道,肯定会惊呼颠覆了我的三观啊,这英明神武的劲儿一点都不像书中说的那样昏聩无能啊!
“好啊!平日里看着她就不像好人,没想到背地里心这么黑,珏儿才多大啊她就能下这么狠的手,我要去找她算账!”
邢夫人通过贾赦的话语,闹明白了谁是掳走她儿子的罪魁祸,顿时面目扭曲起来,起身气势汹汹的就要去找王夫人干仗!
贾赦一把拉住邢夫人把她拦了下来,劝道:“现在不是时候,我们没有证据不说,你这找她一闹,她就会起疑我们是怎么知道的,万一让她打听出来珏儿的消息,再派人去伤害珏儿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