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姑娘,贺大人今早喝药过后就出现了这种情况,因极力控制身体里的刺激,使得伤口挣开了些。”
“身体刺激”
褚琬不解“什么刺激”
“这”
太医不大自在道“贺大人误食了玉仙草,这种草药人吃了后身子会燥热难耐,需阴阳结合方能缓解。”
褚琬睁大眼睛,她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贺璋这是误食了春药。
“这怎么可能,所有药都是我亲自检查过的。”
太医道“本官查看了药渣,现里头确实有一味药材是玉仙草。”
气氛顿时沉下来。
她不知道,在她来之前,贺馨兰已经在贺老夫人耳边吹了阵风,大体意思是,要么褚琬粗心大意把草药弄混了,要么是看贺大哥已醒,她起了赖上的心思,毕竟她一个五品小官之女能嫁给贺大哥简直是高攀上了天。
况且,玉仙草这种药,府上不可能轻易寻得到,还得专门去药铺买,因此,若说粗心大意把草药弄混了实在说不通。如此看来,越觉得第二种最有可能。
简直是蛇蝎心肠的女人,贺大哥才重伤苏醒,她便这么迫不及待。
为了让这个说法真实,贺馨兰甚至拿出了此前带贺老夫人去听的那段戏文出来。
戏文里唱的就是妻子下药害死丈夫,意图另攀高枝的戏码,简直与褚琬下药想攀高枝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知贺老夫人信没信,反正她这会沉着脸,极不好看。
从她的神情里,褚琬似乎猜到了什么,顿时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她不是平白无故受人冤枉不吭声的人,也不会去跟贺璋说“请你信我。”
她是大理寺出来的女官,自然知道只有证据才能信服人。当下,便吩咐让府上的所有下人集于院子里,她要一一审问。
贺馨兰不屑地低嗤,阴阳怪气道“老夫人还坐在这里呢,褚姑娘一个外人倒是鸠占鹊巢耍起威风来,真当自己是这贺府的主人了”
褚琬懒得理她,视线转到贺老夫人身上,坦然道“此事并非偶然,定然有人故意为之,老夫人难道就希望真正的罪魁祸逍遥法外”
贺老夫人面色犹豫起来,拿不定主意,去看贺馨兰“褚姑娘说得有道理。”
褚琬继续道“今日贺大人命大逃过一劫,可他日呢歹人大胆,今日敢放玉仙草,明日就敢放毒药。”
贺老夫人一惊,也顾不得其他了,频频点头“说的是,此事务必要查清楚才行。”
“老夫人,”
贺馨兰阻止道“先不说贺府让个外人逞威风,日后指不定被人笑话。就说今日这事,已经这般明显了,若是褚姑娘她监守自盗,岂不是”
“是什么”
这时,贺璋虚弱且冰冷地走出来。
贺馨兰颤了颤,慌忙地解释“贺大哥,我不是怪褚姑娘,我是”
“让大理寺李大人过来。”
褚琬惊讶,这事劳动大理寺是否有些过了
贺璋许是清楚她的想法,说道“谋害朝廷命官,此事已不算是内宅之事。”
她话一落,贺馨兰脚软地踉跄了下。
今日这事,她只是想把褚琬赶出贺府,顺道让老夫人厌恶她罢了,当然,一开始也还抱着其他目的。
在贺璋喝完药之后,她是最早进入屋子的,就是想等药性作,兴许贺璋会忍不住让她帮忙解药性。即便不要她帮忙,最后嫁祸给褚琬也能达到目的。
却不想
没过多久,李大人带着人来了,按贺璋的吩咐,将府上下人都关了起来,最后回来禀报道“大人,下官定会在明日此时查明真相。”
“嗯,”
贺璋点头,淡淡道“李大人似乎还漏了一人。”
李大人抬头“谁”
贺璋长臂一指“将她也带下去审问。”
贺馨兰大惊“贺大哥,你怎么怀疑馨兰,馨兰是断不会害贺大哥的。”
她眼泪汪汪地去求贺老夫人“老夫人,您要为馨兰做主,贺大哥为了褚姑娘居然要拿我审问,我怕是没脸再活了,与其被人这么不清不白带走,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她朝着不远处的柱子撞过去,可贺老夫人哪里忍心,眼疾手快地拦着。
“璋儿,你糊涂,馨兰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世上谁都有可能害你,但断不会是馨兰。”
贺璋冷眼,只挥手示意李大人“动作快些”
“贺大哥,你不可这么对我你不可”
贺馨兰哭得伤心欲绝。
贺老夫人头一回见儿子冷脸,也不敢反驳,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贺馨兰被拖出去。最后,她心力交瘁地回屋子去了。
众人一走,屋内变得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