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常生就这么被拖着走,怎么都站不起来了。
身体颠簸着与砂石的摩擦,或是撞上凸起的石块。
衣服渐渐被磨破,继而擦伤了皮肉,常生被折磨得苦不堪言,一路颠簸的腹腔翻江倒海,连连呕出了好几口酸水。
队伍终于在一处可避身的林子里停下了。
常生没挪地方,直接歪在原地,感受着疼痛,不想动弹。
张婉儿也终于得空过去看儿子,一看,便心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常生衣裳破烂,浑身都是擦伤,有的磨得厉害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沾染了不少脏兮兮的泥沙,瞧着十分吓人。
张婉儿提了水囊喂他喝水,常生渴坏了,没一会儿就把一整袋水囊就喝光了。
喝完,又连着咳嗽了几声,咳得浑身伤口都疼,断指处的伤口也更疼了。
此时常挽月正和司君澈一起坐在树下吃素包子,抬眼就看见张婉儿气冲冲走过来:“常挽月,你去给我儿子治伤!”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司君澈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常挽月却是笑了笑:“治病啊?先拿钱!”
“什么?!常生是你弟弟,给他治病还要拿钱?”
张婉儿瞪大了眼睛。
“大婶,你搞搞清楚,我已经与常家断亲了,还哪里来的弟弟?”
常挽月似笑非笑,“没钱就滚一边去,别影响我吃饭。”
常挽月转眼,便看见常衡靠近了自己几步,似乎又要开始他的长篇大论。
常挽月不紧不慢地就地躺下:“常大老爷,您再多管闲事,我便把您从前打着九王府名义做的龌龊事说给大家听听。”
听到这个,常衡哑口无言,注意到周围投来的目光,瞬间红了脸,随即闷着头找了个地方就地休息。
张婉儿没办法,她又去找王流明。
王流明也开始厌恶她,根本就不想搭理她。
张婉儿又去找殷氏,然而,殷氏身上也没有药,只是拿着多余的水囊给他:“先给他清洗一下伤口吧!别再感染了。”
张婉儿还算老实地接了水囊给常生清理伤口去了。
秋风徐徐,树影摇曳,无数片枯黄的叶子飘到了马车顶子上。
张婉儿给儿子清理完伤口,就一直看着马车的方向。
从常挽月身上捞不到好,那马车里应该是有东西的,就算找不到药,给儿子找些储备粮食藏在身上也是可以。
回过神,张婉儿看了看天色,算准了还有一炷香的工夫才起程,于是,心底便打定了主意。
眼下,也正好有人请求解了锁链去溪边打水。
张婉儿安顿好儿子,便也拉下脸来,申请去打水。
孙大头只是打量了她一番,便也同意了:“快去快回,别惹事。”
张婉儿摇头:“不惹事,不惹事,我就是给儿子打点水喝。”
孙大头不再理她,继续吃包子。
马车周围只有两个解差看管,且二人都守在马头的位置吃东西。
张婉儿先若无其事地打了水,然后故意路过马车,又装作水囊掉了,弯腰去捡,遂,趁热不备,绕到马车侧边,打开窗子窜了进去。
她找了到了些吃食和一小罐治外伤的白药粉藏在身上。
就在得手后要出去的时候,顿感后背一阵闷痛,瞬间,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飞出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