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手一挥,那块肉便嗖地一下飞到了谢娣怀里,同时叮嘱道:“你爹的话,你要听进去,别总是在外面嚼舌根。那每个月的五块钱,你可要想清楚了,没了它,咱们的日子可就更难了!赶紧去,把这肉做了。”
谢娣望着手中的肉,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计算着那每月的五块钱,一方面又惧怕殷老汉的威严,不情愿地走向厨房。
而许清禾对此早已胸有成竹,去殷老家的路上,她特意让篮中的肉显露人前,归途时,则提着一个空荡荡的篮子。
路上的邻里忍不住议论纷纷:“清禾啊,你真是孝顺得很,不仅想着奶娘,还记挂着殷家二老。只可惜婚宴上的那一场风波,似乎在二老心中留下了不小的疙瘩,外面的人提起时,都免不了摇头叹息,私下里还不知如何编排你的不是呢。”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许清禾听罢,笑容依旧温婉:“婶子,您太过奖了,孝敬长辈乃是天经地义,我做的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哪敢当您如此夸赞。其实公婆二人,嘴上虽然不饶人,但心肠极好,不然又怎会接受我的这点小心意呢?他们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
。
旁人一听,皆暗暗撇了撇嘴,心下暗忖,白送上门的肥美之肉,谁人能轻易抗拒?
刚生的殷家风波,村里上下哪个不晓?
那阵仗,即便是闭门不出的老妪也能略知一二。
殷老太太那响彻云霄的嗓音,夹杂着许清禾悲切的哭声,此刻她竟还能笑靥如花地吐露调侃之词,实则内心深处酸楚与委屈。
嫁入殷家,表面看似风光无限,内里的辛酸与压抑,没有一颗宽广的心胸,如何承受得起这重压?
许清禾眼见众人脸上挂满了无奈与同情,知道自己这一番举动已达到预期效果,于是笑容可掬地向众人告别,口中说着要赶回家为年迈的奶奶准备晚餐。
转身之际,她的衣袖轻轻一挥,洒脱而去。
至于那些身后传来的蜚短流长,她选择了不予理会。
正当她沉浸在教授乡亲们种植豆芽、制作豌豆粉的忙碌之中,一群活泼的孩子涌来,兴奋地高呼:“清禾姐姐,你的信来啦!”
孩子们身后紧跟着一位身着绿色制服的年轻邮递员,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肩上背着一只鼓鼓囊囊的蓝布包,显得颇为敬业。
他礼貌地问道:“请问,您是许清禾同志吗?”
“正是。”
许清禾连连点头。
邮递员闻言,从包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她,并且贴心地补充道:“如果您需要回复,我可以在这里等您,一并带出去寄。”
尽管这是桩好事,但许清禾手头的工作还未完成,于是客气地回应:“真是太感谢了,不过我现在的确很忙,可能得等到晚上才有时间阅读信件,寄信的事情我会自己进城去办的,辛苦你特意跑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