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芳心中雪亮,朱云秀囊中羞涩她早有预料,她之所以找上门来,无非是盯上了清禾手里的那份嫁妆。
之前因饭菜风波已让清禾伤透了心,如今,孙有芳绝不允许自己再因为相同的原因伤害清禾第二次。
那笔钱,是清禾的,她没有权利替清禾做主。
更不用说,新婚燕尔,若清禾因补贴娘家人而使自己在婆家陷入被动,将来日子又该如何自处?
许建国虽是亲孙子,但在朱云秀眼中,清禾同样珍贵。
她不能让心爱的孙女因此感到寒心。
孙有芳闻言,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双眼如同利箭般直射朱云秀,满含怨怼与恨意:“您是没有,可许清禾那丫头片子有的是钱!建国是您亲孙子,她亲弟弟,您真能坐视不理?老不死的,心怎么就这么硬呢!”
若不是门外警察的威压,孙有芳怕是早已对这位年迈的老妪动粗了。
朱云秀一眼洞悉其虚假面具,心中愈发确定,许建国的事必定有隐情:“清禾已经成家,那笔钱是她和她丈夫共有的,与建国无关。你作为他的继母,就别总想着打清禾的主意了。”
“你还是去村里借钱解燃眉之急吧。”
孙有芳闻言冷笑,言语间带着尖酸与讽刺:“自家人抠门得跟什么似的,外人又岂会大方?您这样的,还配当建国的亲祖母吗?呸!”
“你这老不死的,活着除了消耗粮食,还有什么用处?倒不如早点归西,也算为家里省点口粮!”
眼看借钱无望,孙有芳对朱云秀的恨意愈发深沉,正要溜向清禾房间企图行窃以解眼前之急,救建国于水火之中。
朱云秀眼疾手快,拄着拐杖上前阻挡。
恰在此刻,许清禾从外归来,一眼便瞧见门前站的两名警察,正待上前问候,忽然眼角余光捕捉到孙有芳鬼祟的身影正试图撬开自己的房门,心中腾起一股怒火,握紧拳头便冲了过去。
两位警察见状,立刻警觉地跟了上去,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协助解决矛盾,而非任由事态恶化。
孙有芳万万没想到许清禾此时竟会回来,还带了警察,惊慌之余忙不迭地收回了正捣鼓锁头的手,脸上强行堆起笑容,转向许清禾。
“清禾啊,你可算回来了。你看看,你弟弟那边出了点小麻烦,偏偏你又不在,我就想……”
话说到一半,她的眼神闪烁。
在那个午后,阳光斜洒进屋内,许清禾的话斩断了短暂的沉默,空气中的紧张感陡然加剧。
“怎么,我不在家,你就趁机想悄无声息地潜入我家,企图窃取那些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
她的话语中带着锋芒,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直射向孙有芳。
屋内的两名警察成了这场家庭纷争的意外见证者,孙有芳的手慌忙挥动,仿佛要驱散那不实的指控,“哎呀,我的好姐姐,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下作之事?我不过是,不过是想着暂时借用一下,为了解决你弟弟的困境,保证一有办法就立刻归还于你!”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急切,试图在警察面前维持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孙有芳的心中却悄悄酝酿着一计,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她暗自思量,有警察在场,许清禾定不会不顾及颜面硬来拒绝,而一旦事情告一段落,警察自然不会再插手他们之间的财务纠葛,自己还钱与否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一切都会随着时光淡去。
许清禾捕捉到这微妙的心理变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转而向两名警察发问:“二位同志,请问许建国在城里究竟是陷入了怎样的困境?”
她的语气平静,却隐藏着探究与坚决。
警察见状,心中已对许清禾的身份有了几分判断,于是便将许建国的案情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包括他的违法行为以及所引发的后果。
“哼,入室盗窃还致人受伤,现在躺在医院生死未卜,这样的事情听起来是否似曾相识?”
许清禾的语调中充满了讽刺,目光犀利地扫视四周。
警察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关联搞得一头雾水,面露疑惑,不明白许清禾所指何意。
许清禾手指一扬,直接指向了孙有芳:“别忘了,在我不在家的日子里,这位孙有芳女士就曾不止一次试图潜入我的家中,妄图盗取财物。这种事情,对他们母子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甚至在我婚前的那一晚,许建国与他的母亲合力撬开了我的房门,将屋内洗劫一空,若非我强硬要求,只怕那些财物至今仍难以物归原主。”
说到此处,许清禾的脸色如寒冰覆盖,没有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冷漠而坚决。
“如果许建国真的触犯了法律,就应当承受相应的惩罚,让他在铁窗内深刻反省几年,或许这样才能让他真正理解犯错的代价。我,绝不会为他的错误买单,更不会帮他收拾残局。”
她的话语斩钉截铁,不容反驳。
孙有芳闻言,怒火中烧,情绪失控之下,猛然向前欲与许清禾理论,一副要大打出手的模样。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们可是骨肉相连的亲人,你怎么可以这样狠心?害他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的话语夹杂着愤怒与不理智,言语间粗俗不堪,全然不顾场合。
幸好,警察眼疾手快,及时阻止了冲突的发生。
“孙有芳同志,若你继续这般冲动,我们只能将你带回警局,让你冷静一下了!”
警察的态度严肃,不留任何余地。
另一名警察则适时介入,话语中透露出最后的警告:“请理智对待,孙有芳同志。如果你不合作,依法处理的话,许建国的行为至少会面临五年的牢狱之灾。”
孙有芳在这严苛的法律边缘上颤抖,愤恨地瞪了许清禾一眼,随即转向警察,恳求再给予一些时间筹措款项,神色中尽是无奈与急迫。
警察显得颇为不耐烦,只是冷冷地给予了半小时的宽限。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时限,孙有芳只能匆匆离开,奔走在村落的小路上。